醜?
夏侯絕冷冷看了顧卿九一眼,顧卿九骨頭一涼,立即賤兮兮的說道:“跟你一比,啥都醜!”
夏侯絕憋著笑,說實在的,他也確實覺得用腰帶纏著扳指,確實是難看,可他覺得難看一點也好,免得被旁人覬覦了。
棲梧殿內,女皇坐在高處,一手撐著頭,臉色泛白,皺著眉頭,目光深沉。
“女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顧卿九跪下叫道。
女皇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怎麼來了?”
顧卿九撇了撇嘴,她不放心夏侯絕這種話,她是不會隨便說出口的。
女皇歎了口氣,“你先出去吧,朕有些話,想單獨跟夏侯絕說。”
顧卿九皺著眉頭,差點把嘴唇都給咬破了,還是不敢叫女皇讓自己留下來。
夏侯絕揉了揉顧卿九的頭,“到外麵等我。”
她都跟著來了,還跑到外麵去做什麼?
既然都勇敢了一次,那不差再勇敢一次!
“陛下!”顧卿九抬起頭來,望著雲長恨道,“卿九隻關心一個問題,您回答了卿九,卿九便走!”
“你說。”雲長恨冷冷看著顧卿九,“不過,朕可以不回答。”
誰叫別人是皇帝呢,就是這麼任性!顧卿九抿唇,深吸了一口氣,“您不會殺了卿九和夏侯絕滅口吧?”
滅口?雲長恨嗤笑一聲,她雖是心亂如麻,卻是一點也沒想過要滅口。
“你多想了。”雲長恨道。
顧卿九這才鬆了口氣,“那這樣,卿九告退。”
雲長恨點點頭,顧卿九這才退下去,臨走前,又看了一眼夏侯絕,見夏侯絕眼中含笑,她竟是有點小心髒噗通噗通的跳。
反正不會被滅口了,顧卿九是放心了,乖乖蹲在門外等著。
雲長恨見顧卿九走了,此時棲梧殿中,隻剩她與夏侯絕兩人,反倒又是覺得尷尬了。
“朕叫你來,其實也不知想說什麼……”雲長恨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先開了口。
可心有萬言,一張嘴,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夏侯絕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雲長恨,黝黑的眸子中看不出情緒來,倒是比雲長恨還要深沉許多。
雲長恨看了夏侯絕半晌,自嘲的笑了笑,那張臉,與她有三分相似。
夏侯絕,雲中決。
夏侯,因這信在北未和東冥都是大姓,她竟然一點都沒懷疑過這個姓氏,也沒有想過,二十多年前被她弄丟了的那個孩子,竟然已經回到自己身邊多年。
“你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雲長恨問道。
“是。”
接下來問什麼,問誰告訴他的?左右不過是夏侯殤或者笑倩兮,這也沒什麼好問的。
“進宮的時候,敬事房那邊,難為你了?”雲長恨想到這裏,眼睛就紅了,可她向來不善於表達情緒,似乎是感情越深沉,她越是吐不出來。
“沒有,進宮之前,敬事房的公公就被我抓住了把柄,不敢動我,進宮一年後,我便利用職權,讓他告老還鄉了。”夏侯絕垂首道。
夏侯絕十三歲進宮,那進宮之前就抓住了敬事房的把柄,那就是在十三歲之前,他就開始計劃進宮了?
“朕其實是想問你,進宮來,做什麼?”雲長恨想了很久,皺著眉頭,“朕知道,如此懷疑你有些不對,但也是想了許久,未曾想明白,你既然早已知道自己與朕的關係,為何不早早給朕表明身份?”
夏侯絕垂下眼,許久沒有回答。
他是強者,可再強大的人,也會有恐懼,越是想要擁有的,越是害怕失去的,往往不敢去觸碰。
對於雲長恨,他很難像對顧卿九那樣無所顧忌的去靠近。
他捉摸得透顧卿九,卻捉摸不透雲長恨。
更何況,他的身份,也確實讓雲長恨有些尷尬。
“我的身份,會讓您有些尷尬。”夏侯絕歎了口氣,沒有多說。
他不說,雲長恨自然是明白的,一國之君忽然多出了一個孩子,如果要追究,便要追究那孩子的父親,就算她封住了所有人的口,但世人也知道,女皇是在外麵跟人廝混,生了個孩子。
女人為帝艱難,他不想給她徒增困擾。
雲長恨歎了口氣,沒料到夏侯絕竟是如此為她著想,隻是他就算不好表明身份,也可以在朝堂為官,為何偏偏要到這宮中來?
“你也是受了不少委屈,本是可以直接朝堂為官的,到這後宮來,擔個宦官之名……”雲長恨的心頭一酸,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這宦官之名已經是天下皆知,若要給他正名,在外人看來,他也是犯了欺君之罪。
“後宮,離您更近……”夏侯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