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九也不知怎的,此時眼中便是隻剩下了雲中決一人,飄飛的衣袖,吹散的墨發,銀色麵具下的薄唇帶著淡淡的笑。
動到極致,顧卿九卻又覺得那是極致的靜止。
花少接連徒手攻擊了好多次,卻是連雲中決的衣袖都不曾摸到,拱著腰在擂台上大喘著氣。
“你到底是什麼人?”
雲中決淡淡笑著,並不說話,用動作回答了花少的問題。
雲中決亭亭站著,揮了揮衣袖。
轟隆一聲,晴天一聲霹靂,閃電蜿蜒著打在了花少的頭上。
這一聲霹靂,也把顧卿九給驚醒了。
這人,是夏侯絕?
這人竟然是夏侯絕!
難怪他一再叮囑她,下午要好好看擂台,難怪他一定要她穿這條淡紫色的紗裙!
這簡直是,為了跟她湊成對!
顧卿九怔怔地看著擂台上那帶著銀色麵具的人,沒錯,雖然遮住了眉眼,但那黝黑深邃的眸子,似乎能將她整個魂魄都吸進去,而那唇邊一抹淡淡的笑意,美得崩壞,絕對是夏侯絕,沒錯了!
“姑娘,您該宣布結果了。”夏申在一旁推了推顧卿九。
顧卿九這才回過神來,看夏侯絕對她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大聲宣布,“比武招親擂台初賽,勝者四名,白夜,段征,薛宇……雲中決,以上四人,晉級後天的半決賽!”
顧卿九說完,也顧不得擂台下的人是什麼反應了,直接轉身走了,她走得不快,直到快要下樓的時候,才一屁股坐在了樓梯上,捂著自己的小心髒。
該死該死,噗通噗通跳得好快!
夏申跟在顧卿九身後,看她坐在地上,還以為她不舒服,再看她將頭埋在了大腿間,肩膀抖動地厲害,便想,這姑娘難道是哭了?
被他家爺給帥哭了過去嗎?
“姑娘……”夏申小心地拍了拍顧卿九的背,“你沒事吧?要不要叫大夫?”
誰知顧卿九抬起頭來,眼角有淚是真的,隻是那表情,實在不像是在哭。
“沒哭?”夏申皺著眉頭。
顧卿九笑得更大聲了,“我哭個鬼啊!”
“那您這是?”夏申有些疑惑了,哪裏有什麼特別好笑的事嗎?
“你不覺得很好笑嗎?”
夏申搖了搖頭,他隻覺得自家九千歲是帥哭了!
“他還要參加半決賽,你說,他這個評審,以後都消失了,這擂台要怎麼打?他是想出風頭想瘋了嗎?”顧卿九笑道。
夏申臉色一沉,有些不高興了,也不知道顧卿九這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就覺得自家爺做這些事,隻是為了出風頭呢!
夏申一巴掌拍在顧卿九後腦勺上,罵了句“真蠢”,很快下了樓,看都不看顧卿九。
顧卿九揉了揉自己後腦勺,十分嚴肅地反思,自己是不是真蠢。
其實她似乎是知道夏侯絕用雲中決的擂台來參加擂台是為了什麼,可是,夏侯絕不是知道她不會理會這個擂台的結果嗎?
那還來爭這個擂台做什麼?
夏侯絕肯定有別的陰謀!顧卿九這麼想著,便輕鬆了許多,拍拍屁股走人,找白夜段征吃慶功宴去!
可剛一下樓,便見雲中絕站在門口,淡淡笑道:“不知顧小姐可否賞臉吃個飯?”
本來這人已經是極美,晚風還十分湊熱鬧地吹了吹,讓那鬢間一縷青絲飄飄蕩蕩啊,蕩得顧卿九心癢。
顧卿九似乎對雲中決毫無抵抗力,雖然知道這人就是夏侯絕,但她還是傻了,智商喂狗了。
“吃。”顧卿九呆愣愣地回答。
吃啥好?她想把眼前這個死太監拆解入腹,吃得骨頭都不剩!這樣真的好嗎?顧卿九覺得自己三觀已碎,竟然對一個太監有了這種念想!
雲中決點頭笑了笑,卻是淡淡道:“姑娘不覺得自己與擂台選手共進晚餐,於理不合嗎?”
這特麼什麼意思?
自己來邀請她一起吃飯的,現在又說於理不合!
顧卿九生氣了,雙手抱胸,“那你是吃還是不吃!”
“吃。”雲中決淡淡笑了。
隻是不是用這個身份。
顧卿九白了雲中決一眼,可就是這白一眼的瞬間,雲中決便不見了。
顧卿九歎了口氣,估計那人是換裝去了,果然,過了一會兒,一身墨袍的夏侯絕回來了。
這次,吃飯的地點,換到了顧府,可夏侯絕和公子妝生生等到天都黑盡了,自己都犯困了,還沒有菜上桌。
顧卿九和柳隨風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看上去並不怎麼好吃的東西。
夏侯絕和公子妝各坐在一旁,一個臉色煞白,一個表情凝重。
“來來來,我來給你們介紹,那些黑乎乎很難看的,都是顧卿九做的,這些紅的綠的很好看的,都是我的!”柳隨風笑著,將幾個看上去比較美麗的菜推到了公子妝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