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並沒有興趣跟顧卿九談人生或者獸生。
“其實吧,我呢,是個孤兒,是軍區首長在死人堆裏找到的,哈哈,跟原來的顧卿九,有點像。但是呢,我命比較好,首長大人一輩子沒有娶老婆,所以啊,我沒那麼多什麼姨娘姐姐之類的欺負我。我們首長大人年輕時受過傷,現在年紀大了,舊傷總是複發,我就說啊,打完這一仗,我就不幹了,回去給我家首長大人做私人醫生!誰知,就在我那最後一場仗,你竟然把我給綁架得穿越了!”
迷獸不理顧卿九的碎碎念,隻是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看她一個人能說多久。
她應該是寂寞了,在這封印空間內,它也曾無數次覺得寂寞,想用回憶填滿這個空間,可笑的是,它並沒有回憶。
“你的力量強到可以撕裂時空是吧?你既然能把我綁架過來,也能送我回去,是吧?”顧卿九笑得眉眼彎彎,憧憬起了自己回到原來那個時空的畫麵,跟首長老爹下棋喝茶,跟大院裏的男孩兒打架,那畫麵簡直不要太美好。
“所以,我決定要把你馴服,然後,讓你把我給送回去!”顧卿九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迷獸嗤笑一聲,就憑顧卿九,馴服它?
這世上,沒有人可以馴服它!它的主人隻有一個,就是它自己!
顧卿九知道迷獸看不起她,但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她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了迷獸的籠子前,鑽進了那破開的洞裏,伸手,摸了摸迷獸頭頂的赤羽。
迷獸似乎是被她激怒了,尾巴一甩,要將她打出去。
誰知顧卿九這次竟然是死死抱住了迷獸的尾巴,任它摔打,就是不鬆手!
她不知道馴獸應該怎麼做,隻是知道,如果馴馬的話,是一定要坐到馬背上去的!
馴獸,應當也差不多。
隻有你坐在了它身上,它才會臣服於你。
雖然顧卿九現在隻能緊緊抱著迷獸的尾巴,確保自己不摔下去。
封印空間外,夜寒猛然睜開了眼睛,緊緊抱住自己的頭。
頭疼欲裂!
“先生喝藥!”夏申見夜寒醒了,急忙將湯藥送到了夜寒嘴邊。
一向不愛喝藥的夜寒,此時聞著那湯藥的味道,竟是覺得口渴難耐,一把端過藥碗,一咕嚕全倒進了肚子裏。
湯藥下毒,夜寒甩了甩腦袋,竟然不痛了!
夏申見夜寒臉色恢複如常,便笑著問道:“先生可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
夜寒閉上眼睛,忽覺腦海中確實是多出了許多記憶,可越是多出了這部分記憶,他便越是想知道,自己丟掉的那一部分記憶是什麼。
對了,還有顧卿九,她說過,可以幫他恢複全部的記憶的。
夜寒緩緩走到顧卿九床邊,看了看夏侯絕,“我知道怎麼做了……隻是,害怕力量不夠……”
夏侯絕點點頭,當年的封印,也不是夜寒一人施加,而是集合了夜寒顧風流雲長恨三人之力,如今要夜寒一人加持,定然也是不可能。
“放心,本宮在。”
有了夏侯絕助力,夜寒稍稍放了心,手在空中畫了個圈,紫色的光芒便幻化出了一個小穹頂,將顧卿九罩在其中。
夜寒拔出腰間短劍,在自己手上狠狠劃出一條血口子來。
鮮血滴到穹頂上,一滴一滴滑下來,每一滴都間隔均等,看上去,像是這穹頂外,多了一個血色的牢籠。
此時的顧卿九在封印空間內,隻見那原本裂開的牢籠發出紅色的光來,似乎正在慢慢生長。
完了,要是這鐵柵欄長滿了,那她不是要跟迷獸關在一起了!
迷獸也注意到了封印空間的變化,它好不容易讓顧卿九撞破的封印,怎麼能現在又恢複呢!
迷獸一聲怒吼,那吼聲讓已經開始恢複的鐵柵欄瞬間碎裂。
顧卿九此時也顧不得馴服迷獸了,從迷獸尾巴上跳了下來,拔腿便朝裂縫跑去。
就在迷獸怒吼的一瞬間,紫光穹頂內傳出了一聲厲吼,穹頂也是一震,露出裂縫來,就要碎掉。
夜寒緊緊皺著眉頭,又施加了一把冥力。
果然力量還是不夠!
正在夜寒即將脫力之時,夏侯絕出手,又是一股紫色的精純冥力注入穹頂,穹頂的裂縫,瞬間又恢複了原樣。
夜寒的血液繼續往穹頂之下流著,還差三滴,就可以將整個穹頂覆蓋。
忽然,穹頂內傳出顧卿九的聲音。
“不要!”
“卿九在裏麵!”夏侯絕一聽,猛然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