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隻信鴿飛過泉州的夜空,直直朝著京城方向飛去。
大泉州客棧,顧卿九依舊昏迷不醒。
夏侯絕坐在床邊,倒了些熱水濡濕了手絹,在顧卿九的嘴唇上沾了沾,她幹裂的嘴唇上冒起的白皮才平了下去。
《藥王典》中藥物雖能給顧卿九護體,可沒有水和食物,顧卿九也撐不了多久……
門外有了輕微的響動,夏侯絕眉頭微皺,起身開了門,沒見到一人,卻是聽到“嚶嚶”的叫聲。
夏侯絕低頭一看,隻見瑩瑩站在地上,一隻耳朵豎了起來,還晃了晃。
這是在打招呼?
竟然從京城跟到了這裏!
殺了它嗎?
既然它找到了這裏,那謝晚楓,很可能也已經知道顧卿九現在何處了。
夏侯絕蹲下了身子,伸出手,瑩瑩便自覺地爬到了夏侯絕手臂上。
桌子上還擺著一壺酒,夏侯絕倒了一杯出來,瑩瑩便跳到了桌子上,鼻子湊到酒杯前,嗅了嗅,然後抬頭,眨巴著自己黑溜溜的大眼睛。
“啊啊……”
“自己喝。”夏侯絕冷聲道。
瑩瑩呆愣了一下,沒有動作,暴露它聽得懂人話可就不好了。
還裝……
夏侯絕倒也沒心思非要拆穿一個戰鬥力為零的小獸,隻好舉起酒杯,將一壺酒,都喂進了瑩瑩嘴裏。
一杯酒下肚,瑩瑩打了個酒嗝,在桌子上轉了兩圈。
噗通……
瑩瑩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夏侯絕喚出夏申,“將這家夥,扔遠一點。”
“多遠?”夏申還未睡醒,腦子有點懵。
“有多遠扔多遠,你就駕著我們來時的馬車去扔。”夏侯絕道。
夏申點了點頭,將瑩瑩抱了起來。
啪……
馬鞭子揮下,馬車很快駛出了泉州城。
夏申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眼看著太陽都快出來了,自己還沒好好睡一覺,便將瑩瑩給扔到了城外的小河中,自己驅車回客棧休息去了。
天一亮,西涼皇室柳氏兄妹的車隊已經到了泉州城外。
柳隨風打了個哈欠,跳下了車,活動活動筋骨後,蹲在小河邊洗臉。
隱約中,似乎看到河水中飄著一個白色的毛球。
柳隨風也是孩子心性,當即卷了褲腿,跑到河水中去撿那個球。
小河水不深,隻到了柳隨風膝蓋處,柳朔風倒也不擔心她,隻見她從河水中拎出一個白色的小東西來,那小玩意兒抖了抖身子,濺了柳隨風一臉的水。
“瑩瑩……”
手中的小家夥叫了一聲,柳隨風便兩眼冒光,朝著柳朔風和公子妝大叫:“是活的!”
公子妝看著柳隨風手中的東西,微微皺起了眉頭,冷聲道:“丟下。”
“為啥?”柳隨風踩著水回到公子妝身邊,依舊是一臉的歡笑。
“麻煩。”公子妝道。
“可是你看它好乖!”柳隨風說著,轉頭對隨行的侍女道:“給我拿個毛巾來把它擦幹。”
柳隨風在一旁玩弄著那小獸,公子妝卻坐在輪椅上,冷靜地觀察著四周。
“有什麼異常嗎?”柳朔風問道。
公子妝搖搖頭。
“沒有便好。”
“沒有異常便是最大的異常。”公子妝冷冷看了一眼瑩瑩,“那是通訊小獸,東冥給執行任務的戰士配備的,一般來說,通訊獸不會離開戰士,但現在這隻通訊獸單獨在這裏,很可能那個戰士,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