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動不了,似乎所有的力氣都消失殆盡,連心髒,都沒有力氣跳動了。
顧卿九最終還是閉上的眼睛。
夏侯絕的身子微微晃動,也是有些站不住了。
路東急忙跟了上去,伸手要扶夏侯絕。
夏侯絕卻是皺著眉頭,伸手將路東擋在了一臂之外。
“爺。”路東不敢再動,隻是小心地喚了一聲。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路東都還不明白,隻見九千歲抱住了顧卿九,顧卿九身上的光,便漸漸暗了下去。
這種畫麵,對路東來說,其實並不陌生,但夏侯絕此時的神態,他卻是從未見過。
微微皺眉,臉色泛白,氣息紊亂,似乎,是受傷了。
路東有些不敢相信,多年跟隨夏侯絕,他從未見過夏侯絕受傷。
夏侯絕隻是站著閉目調息,然而越調息,體內那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便越反抗,似乎要衝破他的束縛。
好,既然不肯歸順於他,那他就放出來好了。
夏侯絕一手抱著顧卿九,一手垂著,袖底生出點點紅白紫三色的光來。
路東揉了揉眼睛,這不是剛剛顧卿九的力量嗎?
這光原本是一點一點,夜色中,像是飛舞的螢火蟲,漸漸的,又變成絲絲縷縷,像是花樓裏姑娘手中色彩絢爛的絹帛。
路東沒想到,剛剛在顧卿九身上看上去氣勢逼人的力量,在夏侯絕手中,竟是如此美麗。
正在路東驚豔之時,夏侯絕抱著顧卿九的手猛然重了幾分,手底的微光騰空而起。
天乍亮。
這亮得色彩絢爛,美得如夢似幻。
雲京城內清早起床的人,抬眼看著天空,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是沒有睡醒。
不過瞬間,這亮光便消失殆盡。
夏侯絕的神色恢複如常,隻是氣息稍微沉重了一些,似乎是累了。
“爺……”路東又小心地叫了一聲,想要問剛剛他在幹什麼,卻還是沒問出口。
爺的事,還是不要多嘴的好,萬一像夏申那樣被燙了嘴巴,如今顧卿九又半死不活的,肯定連個可以治他的人都沒有。
夏侯絕冷冷看了路東一眼,也不說什麼,隻是抱著顧卿九一步步下山。
這走回去是個什麼事兒?
路東從懷中摸出信號彈放了出去,緊跟在夏侯絕身後叫道:“爺,您休息一會兒吧,我叫絕衛送馬車過來了。”
夏侯絕轉頭,看了看路東,他一直扶著已經脫力暈倒的喬宸,點了點頭。
山口的無名小溪邊,還有倒在地上的酒壇子,酒壇子還帶著淡淡的荼蘼酒香,夏侯絕知道,顧卿九今日,便是在這裏喝酒的。
她還未醒過來,但夏侯絕感覺得到,她的身體正在漸漸恢複,剛剛抱緊她時,她渾身的骨骼都已經碎裂,整個人都是軟的,他甚至不敢有任何動作,生怕動一下,會傷到她的內髒。
然而,此時她的身子已經不像是之前那麼軟了。
夏侯絕伸手,剝開了她額頭被汗水濡濕的劉海,露出眉心的一點朱砂來。這朱砂看上去還是原來的樣子,可若仔細去看,便會發現,其中隱有紅光閃爍。
這便是封印解開的證據吧?
隻要心念有足夠的力量,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無解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