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九簡直是用見鬼的表情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轉頭看了看夏侯絕。
“我最討厭這個發型。”
“本宮最喜歡。”
欠揍！沒聽過頭可斷發型不可亂嗎！
“老子不伺候了！”顧卿九站起來，踢了凳子，一腔怒氣都發泄在了腿上，走路都是跺腳的。
雲傾淺聽著閣樓的腳步聲，微微抬起頭，看著顧卿九下來，臉上竟是綻開了一絲笑容。
笑了！連雲傾淺都笑了！顧卿九捂住了額頭，雲傾淺肯定是覺得她的齊劉海太醜了！
“別笑我的頭發……”顧卿九見到雲傾淺說的第一句話，不是請安，垂著頭可憐兮兮的求不嘲笑。
雲傾淺點點頭，“挺好看的。”
她不問是誰剪的，因為她知道。
顧卿九知道雲傾淺隻是出於禮貌才說好看，隻是歎了口氣，“你是來送《萬獸圖鑒》給我的吧？”
雲傾淺點點頭，將一卷厚厚的羊皮圖鑒給了顧卿九，“此乃宮中所藏最完整的《萬獸圖鑒》，市麵翻版，難免遺漏。”
顧卿九一看那圖鑒便知是好東西，急忙接了過來，謝過雲傾淺。
雲傾淺卻是淡然道：“應當的。你為我做事，需要的時候，我自然當幫你。”
顧卿九卻是歎了口氣，“不過，昨夜莫梓雖進了獸圈，卻沒有線索，傷我的，確實不是太醫院的獸，更沒有證據指向謝家……不過！還有一個疑點！我的通訊小獸和別人的不一樣，很可能是雜交品種，若是用獸做實驗改變品種，應該是違法的吧？”
提到瑩瑩那個疑點，顧卿九又興奮了起來，若不是謝晚楓急著要監視她，她也不會發現瑩瑩是個間諜！
“用獸做實驗改變品種，本是可以的，不過實驗危險，都需要由四國醫師會同意之後，再交由母皇，呆到母皇同意，才可做實驗。不過，據我所知，近二十年來，母皇未曾同意過任何實驗。”雲傾淺知顧卿九又得到了線索，又是笑了，“不過，鑒定一個獸品種是否有變，你我沒有那本事，須得要有四國醫師會中理事的特級醫師鑒定才可。”
顧卿九學醫，多少在書中看到過關於四國醫師會的描述，按照現代的說法，便是類似於紅十字會的組織。
在戰亂、瘟疫、天災的時候，四國醫師會將無償給人類提供醫藥救助，不僅如此，在四國都有分會，每年的醫師考核都是由各國分會主持。
如今四國醫師會中理事的名單，顧卿九倒是記得，東冥謝晚楓，南疆千代魅，西涼公子妝，北未淩亂，這四位便是理事，而還有一位理事長百裏暖，年過百歲，已然不問世事，但因其醫術高超，依舊坐在理事長的位置上。
“鑒定之事你倒不必擔心，下月西涼皇子和公主來訪東冥，隨行的醫師便是理事之一的公子妝。”雲傾淺笑道。
夏侯絕在閣樓上聽著，不由地嘴角勾起一絲譏誚的弧度，西涼皇子和公主來訪的拜帖，隻交給他一人查看，消息並未放出去，雲傾淺故意在此處透露她知道他所知道的事情。
算什麼？
坦誠相待？
顧卿九聽了雲傾淺的話，也便放了心，搬到謝晚楓的事情暫時不用著急，抓住那傷她的怪物順利畢業才是當務之急，拿了圖鑒正要離開，雲卿淺卻拉住了她。
顧卿九回頭看了看雲傾淺，隻看她輕輕咬唇，欲言又止。
她不說話，隻等雲傾淺說。
“抱歉。”
顧卿九一頭霧水，眨巴著眼睛，“你沒什麼需要抱歉的。”
“昨夜，雲淺衛沒保護好你。”雲傾淺道。
顧卿九卻是哈哈大笑起來，“沒事，我也沒受什麼傷，暴露我跟你關係反而不好。”
雲傾淺沒想到顧卿九如此大度，若是旁人如此說，她定然覺得那是假意敷衍，可顧卿九笑得爽朗，眼神坦蕩，是當真沒有怪她和雲淺衛。
而且，那種時候，還想得這麼周到。
“這種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雲傾淺清冷的眸子裏露出滿滿的篤定。
顧卿九點點頭，她其實很慶幸雲淺衛沒有出來救她，讓她親自感受到了那人的實力，也知道自己弱到了什麼程度。
不過，雲傾淺倒是提醒了顧卿九，想必絕衛跪在這裏，也是因為當時沒有救她。
顧卿九走到院子裏，站到絕衛的麵前，朗聲道：“你們都起來吧。”
絕衛們抬頭看著顧卿九，他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顧卿九怎的就原諒了他們？
“怎麼，還沒跪夠？”顧卿九笑了笑，轉頭看了看閣樓，夏侯絕似乎還在房間裏沒有出來，“你們還是怕上麵那位繼續罰你們？”
“姑娘，絕衛對不住你。”喬宸搶先道歉，若是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平白無故接受顧卿九的原諒，他心裏會更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