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帶猶書去見了司馬傅,屏退了一幫下人見的。
司馬傅看到猶書同意也很開心,顯得心情舒暢。
猶書政務很忙,她給了猶卷兩天時間,揉揉她的腦袋,說:“你的身體需要恢複很長時間,好好和司馬傅道個別。”
她擔心司馬傅擔心她,解釋說:“我想回家了,過上半年我就回來。”
司馬傅抱住她,說:“記得早點回來。”
戀人分別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她當時不明白,等到明白過來,一切都變了。是一場天翻地覆的轉變。
回到妖界後,她住在皇宮裏,她沒有選擇從前的宮殿,而是擇了一個新的宮殿住下。
一切看著欣欣向榮,繁榮燦大,但是那浸在宮殿裏親人的血,沒有誰能忘記。幾個兄弟姐妹全部已經死去。父親在五年前的那場宮變中也沒有幸免。隻剩下了兩個人。
一切與從前無異,那些如流燈一樣的宮女,拘謹肅穆的下官,仍然在那個地方。隻是心不一樣了,一切都是繁榮下的蒼涼。
猶卷身體的枯竭比她自己想的要嚴重,黃河決堤一般的崩塌。
原本猶書是請了大夫來幫猶卷養著,可猶卷昏迷的次數越來越多,常常突然就沒了意識,醒來就看到猶書在她身邊眼睛紅紅,她心裏也偷偷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最後一次昏迷,她睜開眼,猶書的眼眶一如既往的紅,她摸著自己的臉,就像在撫摸一件珍寶,說:“阿卷,你沉睡吧,阿姐幫你重新練出一顆妖丹,等妖丹練出來的時候,阿姐再喚醒你。”
猶卷紅著眼睛看她,說:“可我答應了傅傅,說半年後,就回去。”
猶書目光沉默看了她一眼,說話沒有看她,而是看著房間的某處,她端坐著,正經說:“你寫封信給他,告訴他,你要沉睡了。”
她乖巧的點了點頭。
沉睡前,她哭著給司馬傅寫信,坦誠了真相,信上寫:“傅傅吾愛,吾病矣,無能赴半年之約,誤汝年歲非吾所願,心甚愧。與兩載,小徒林與必歸。”
那封信她沒法施法,是托猶書給她寄的。
然後她躺進了冰天雪地的極寒極荒遠之地,陷入了長久的沉睡。
兩載歲月,極寒之地沒有春天,隻有常年不化的冰雪。
她偶爾有點意識,能聽到外麵的雪融,有的時候甚至能聽到外麵的不死鳥之聲在高空盤旋,但是她被封在了一片黑暗之中,猶書為了減少的她身體的消耗,封住了她的肉體,她無法醒來。
她處在黑色的混沌之中,偶爾的蘇醒,就像寶寶躺在被窩裏那樣,會想外麵是不是有星星在眨眼,會想她想念的人是不是也在想自己。
兩年,流水一樣流走,遠處的荒野悄然變柔,而後樹上的枯草頹然落下。
然後猶書就來了,喚醒了她。她的妖丹被猶書練成了,猶書找來了妖界德高望重的長老,一共七七四十九天的齊力運功,那顆妖丹與她的身體融為一體。她枯竭的生命力得到了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