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普照大地。熱浪蒸騰,林海飄渺。
古木參天,遮天蔽日。灌木叢生,綠意盎然。
蟬鳴之音,歇斯底裏。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泉水叮咚,綿言細語。日以繼夜,甘做陪襯。
不時傳來悅耳動聽的山雀聲,組成盛夏獨特的樂章。
茂密的灌木叢中,探出一隻灰兔的腦袋,它警惕的掃視一圈後,一蹦一跳的來到在草地上。它又直立起身體,小心翼翼地東張西望,未發現異常後,低頭快速啃噬著野草,不時抬頭警覺的打量四周。
忽然,一個嬌小的身影一閃而至,這絕對不是正常人的速度,就像一隻迅猛的獵豹,接近獵物時的極速衝刺。野兔察覺異響後,還未來及反應,就被一隻小手抓住了雙耳,它驚恐萬分地掙紮著,連祖傳絕學“兔子蹬鷹”都使了出來。無奈的是,那隻手臂雖然不長,但是伸的筆直,又是抓住兔子的軟肋—耳朵,它有力的後腿絲毫碰觸不到,這是方向性的錯誤,不一會它無可奈何的束手就擒了。
小小少年,一米四上下,一身看不出是何年代的灰布衣服,略顯寬鬆,一根黑色的布帶束於腰間。他留著寸長的短發,稚嫩的臉蛋,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八九歲模樣。他身後背著一把漆黑的弩,不知是何材料製成,毫無光澤。
少年掂了掂野兔的份量,露出滿意的微笑,他大搖大擺的走向不遠處,大樹旁擺放著一個木籠,一隻野兔蜷縮在裏麵,籠子的大小能放下兩隻兔子,看來他此行目的已經達成。
將兔子放入籠中,少年順著溪流快速飛奔,茂密的樹木絲毫起不到阻擋作用,被他一一閃過。一棵棵大樹在他眼中快速倒退,遇到灌木一躍而起,他以常人不可企及的速度穿梭於密林中。
幾分鍾後,前麵豁然開朗,一棵高達六七十米的紅鬆佇立在池塘中央的土坡上,巨大的樹冠幾乎籠罩了小半個池塘,主幹至少要兩個成年人才能合圍。土坡麵積僅十幾平米,被畝許大的池塘環抱著,像茫茫大海中的一座孤島。無邊的林海中,紅鬆獨樹一幟,不知曆經了多少風霜雨雪。
少年手持木籠一躍而起,向池塘中跳去,隻見他腳尖踏在水麵上,隻是濺起一些水花,蜻蜓點水般的掠過近十米寬的水麵,穩穩地落在土坡上。定睛一看,原來池塘中有根浮木,比水麵略低,水麵波光粼粼,很容易忽視。
放下木籠,他悠閑的坐在草地上,取下背後的弩,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背靠大樹閉上了雙目。因為有池塘的保護,沒有野獸的偷襲,自從三年前發現此地後,就成了他的秘密據點,每次打獵完都會來此稍歇片刻。
四周略顯冷清,隻有蟬鳴依舊,充斥著森林的每個角落。
不久後,一隻山雀落在紅鬆樹冠上,不一會驚叫而起,逃命似的飛向天空,蟬鳴戛然而止。少年雙眼微眯,掃視四周,沒有發現絲毫異動,又繼續閉目養神。
鏡頭向高高的樹冠拉近,一隻碩大的蜘蛛盤踞在枝丫中,看上去足有成人的拳頭大小,蜘蛛網呈現標準的十邊形,像一把波浪紋的傘。因為紅鬆太高,再加上枝葉繁茂,遮蔽了視線,這裏又是人跡罕至,可以說沒人知道它的存在。就這樣,一人、一樹、一蜘蛛和平相處了數年。
時光飛逝,夕陽西下,橘紅的晚霞沐浴著森林,少年緩緩睜開雙目,瞧了一眼四周豔麗的色彩,慵懶的伸展著四肢。他一躍而起,拎著木籠掠過池塘,眨眼之間消失在密林中。
長白山,著名的旅遊勝地,也是滿族的發祥地,在清代有“聖地”之譽。除北坡五十多平方公裏被劃為旅遊風景區外,其他大部分區域依舊處於原始狀態。小白山,位於長白山南部,一個地圖上不起眼的小山峰,距離鴨綠江大峽穀僅有2千多米。長白山落葉鬆,紅鬆密布,夾雜著杉木和白樺等。
吱吱聲響起,少年踩在厚實的落葉上,不遠處的山腰中,有一間小木屋,鑲嵌在岩石的凹陷處。它依山而建,不懼風吹雨淋,隻有朝南的這麵走到近處才能發現,非常的隱蔽。原木組成的牆體上布滿了青苔,不知建於什麼年代,與原始森林渾然一體,沒有絲毫突兀感。
“吱...!”少年打開木門。
“父親,我回來了!”他一本正經的喊道,之前的笑容早已消逝。為什麼要喊父親,而不是爸爸,一直是他心中的疑問,不過麵對印象中非常嚴厲的父親,他絲毫不敢詢問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