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口喊出(2 / 3)

\"噗!\"

\"呃!\"

光影閃爍在那對黑亮的瞳孔中,黑衣人舉刀的動作停在那一瞬,秋娘擺在胸前的瓷瓶尚沒來得及揮出,就見他痛呼一聲,軟軟地在自己麵前倒了下去,他背後烹出的鮮血沾染了她半邊的裙角。

\"杜小姐!\"仇和的低喝聲讓秋娘又重新找回了呼吸,她使勁咬了一下嘴唇,啞聲問道:\"現在怎麼辦?\"

她沒有驚慌失獵地尖叫,沒有魂不守舍地失神,這種反應讓腰上破損的衣衫中正不斷滲出鮮血的仇和壓下驚訝,顧不上禮節,上前一手扯過她的手臂,朝門外跑去。

秋娘沒有掙紮,她知道眼下做什麼都是多餘的,起初她還以為憑著那些藥,自己多少能夠做到自保,但就在剛才那黑衣人揮刀的那一瞬間,她清楚地意識到了自己的想法是有多麼的可笑!

哪有時間讓她用藥,正麵對上這些習武之人,她的所有舉動慢的都如同蝸牛一般,不待她將藥灑出,恐怕那刀刃就已經落在她的身上。

院中的打鬥已經進行到白熱化,見到仇和領著她從屋裏走出,兩名黑衣人一同撲了上來,比在屋中濃重數倍的血腥味讓秋娘胃中翻滾,被仇和用力抓著手臂跌跌撞撞前行,餘光中如同地獄一般的景象讓她雙目刺痛,近在腳邊的屍體讓她隻能咬緊牙關製止發抖的身體。

仇和將她擋在走廊裏側,單手迎上兩人,震退了其中一人,而另一人則是在刀即將削到仇和時,被身後突然冒出來的下人攔腰抱住。

趁著空檔,仇和扯著她奔向小樓東屋,一腳踢開房門後,側身將她擠了進去,秋娘措不及防跌倒在門內的地上,抬頭隻來得及聽見他低聲的交待:

\"不要出來。\"

屋門在她眼前闔上,連帶院中的打鬥聲也瞬時變小。

沉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房中響起,秋娘一手按在胸口,感受著快要跳出胸口的心髒,另一手在沾染到衣擺上粘稠的鮮血後,再也忍不住彎腰幹嘔起來。

\"嘔!\"一連吐出兩口酸水,眼淚這才遲緩地流了出來。

\"喲!\"一聲低而短促的鳴叫,讓她扭過狼狽的小臉.看清從屏風後麵冒出來的雪白身影後,終於從混亂的心情中找回一絲理智。

\"喲,\"銀霄一動不動地立在屏風邊上,這麼一叫,卻像在招呼她過去一般。

秋娘用衣袖抹了抹臉,從地上爬起來將門緊緊從裏麵鎖好,轉身快步到它身邊,喉中似被堵上,發不出任何聲音。

銀霄探過腦袋在她身上蹭了蹭,轉身朝屏風後麵晃去,秋娘吸著鼻子子,緊緊跟在它後麵――

李淳靜靜地躺在床上,如玉的麵容半邊帶著陰影,他身上月白的絲被一塵不染,屋外的血腥氣息逐漸飄散進來,卻半點也影響不了這一片潔淨之色。

秋娘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心情慢慢平靜下來,銀霄挪到床邊直直立著,扭頭看著她,她走到它身邊,拎起染紅的裙角,背靠著床側,緊貼著它坐在地上。

秋娘低垂著頭,聽著屋前屋後的打鬥聲,抓著裙角的小手時緊時鬆。

為什麼事情到這種地步,杜智和李淳早就料到會這樣了麼?那為什麼不提前做好準備,一個莫名其妙地半夜傳了張字條給她,一個眼下正踏踏實實地睡覺!

外麵那些拚死護衛的下人,渾身染血的下人,有那麼不值錢麼?

她鼻子一酸,伸手捂著雙眼,卻止不住眼淚的再次滑落,滾燙的溫度劃過臉頰,她自認不是同情心泛濫之人,被仇和殺死的那個黑衣人她就沒有,但那些下人她不少是見過的,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算是熟悉地人遭此慘遇,她忍不住難受。

\"喲,\"似是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銀霄偏過腦袋在她肩膀上頂了頂,秋娘抬手抹去臉上的濕潤,扭頭看它,待見那一雙血紅的雙瞳時候,恍惚了片刻。

銀霄的\"咕噥\"聲一響,她方才輕歎一聲,收起那些無用的難過,快速整理著思緒。

眼下李淳是指望不上了,這人不到時間是醒不過來,看外麵天色,大概是在寅時,這還一個時辰,等他醒了,估計這屋裏屋外的人都已經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