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書學院
白嫻坐在案前,看了一眼已經席地坐下的授課先生,側頭瞄了左側本應坐著楚曉絲,現下卻是空蕩蕩的矮案,再朝窗下那個同樣無人的座位一掃,直到鍾聲鳴起,這兩張桌案的主人依然沒有到場。
下學後,白嫻詢問了座位右邊的少年,是否知道楚曉絲去了哪裏,得到對方同樣疑惑的回答後,便皺著眉頭出了教舍。
她走到書學院門口,卻被等在門外的一人攔下,\"嫻妹。\"
杜牧的氣色比起昨日略顯蒼白,白嫻見到他這模樣,一愣之後,臉上帶了些憂色,出聲詢問道:\"瑾哥哥,你那老毛病又犯了?\"
杜牧搖搖頭並未回答她這個問題,\"你現下可是有閑,我想同你聊聊。\"
白嫻僅猶豫了片刻,就點頭應道:\"好,那咱們上雲淨茶杜去。\"
一路上兩人並沒過多言語,正在思索著旁事的白嫻並沒注意到杜牧暗自觀察她的眼神,有著說不出的疑色。
兩人從國子監前門出去,在對街的雲淨茶杜要了雅間坐下。
\"牧哥哥找我所為何事?\"
杜牧看著對麵這張柔美的小臉,好半天才直直開口問道:\"杜小姐失蹤之事,你可知情?\"
白嫻麵上微露驚訝,聲音也略有提高,\"什麼杜姑娘失蹤了?難怪今天早上沒見她來學裏――對了,曉絲也沒來,你說她該不會也出什麼事了吧?\"
杜牧微微一怔,下意識問道:\"你不知道?\"
白嫻眉頭輕皺,略一思索後,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瑾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咱們相識七年,你連我都要懷疑?\"
見她麵色難看,又隱隱露出一絲委屈之色,杜牧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忙補救道:\"嫻妹,你別生氣,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哪個意思,不是懷疑我同那杜姑娘失蹤的事情有關麼?\"白嫻聲音一時犀利起來,放在案上的手也緊緊掩成了拳頭,一副強壓慣怒的模樣。
杜牧眼中閃過一絲歉意,片刻後,方才和聲道:\"嫻妹,實是我隨意聽信了別人的話,這才胡思亂想,你的為人我是知道的,我也是因為昨日知曉你在放榜後沒有去尋杜小姐,當你對她不喜,這才......\"
\"哼!\"白嫻神色並未緩和,冷哼一聲後,語氣帶上了三分傲氣,\"想我也是堂堂尚書府的大小姐,怎會與那些庶民出身的小姑娘為難,她旬考學評是得了甲,可我那爾容詩杜,也不是單單憑著一個學評就能進的!\"
見她恕氣更勝,杜牧隻覺自己越說越錯,胸口一悶,便咳出了聲音,白嫻見他這模樣,忙掩下了怒氣,湊到他身前幫他拍背,語氣也帶了些緊張,\"瑾哥哥,你到底怎麼了,前幾日不還好好的嗎?\"
\"咳咳、不要緊,就是啡夜休息時受了些風寒...\"杜牧並沒有把自己昨日在國子監裏來回跑了幾趟找人的事情同她講。
恰好這時敲門聲響起,店小二將茶點擺在桌上又躬身遠下,白嫻提壺倒了一杯熱茶,輕輕吹罷,小心地送至杜牧手中。
\"快喝些熱茶順一順。\"
杜牧接過杯子,飲了兩口方才感覺胸悶緩解,又見她臉上怒氣已經淡了三分,便趁熱打鐵,想著早些安撫了她為好,\"先前是我不對,你莫要再生我的氣,可好?
白嫻眼神飄忽了一陣,方才緩緩點頭,又輕歎一聲,\"瑾哥哥,我也不是故意對你發脾氣,隻要想著你為了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姑娘就杯疑我,心中便難受的很。\"
這話說完,杜牧那略顯蒼白的俊臉上,卻帶了些淡淡的紅意,低下頭聲音柔和道:\"你我自幼便有兄妹之情,我自是不會為了外人去為難你,可昨日之事真是有些驚險,這才一時迷了頭腦......\"
接著他便將秋娘失蹤之後的事情略略向白嫻講了,卻沒注意到在提到廣陵王到國子監救人時,她一雙美目中閃過的異色。
\"這麼說,是廣陵王殿下教了那杜姑娘?\"
\"嗯,也多萬了是他帶著銀霄趕來,不然杜姑娘恐有性命之憂。\"
白嫻伸手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輕輕晃著杯中冒煙的茶水,聲音略帶了些疑惑,\"廣陵王殿下是怎麼知道杜小姐失蹤的?\"
杜牧苦笑,道,\"動靜鬧的那般大,整個太學院都被杜智喊了小半出來尋人,但幾是在國子監有些眼線的,怎麼會得不到信。\"
白嫻掩杯的手一緊,笑道:\"聽說杜智並不是廣陵王府的人,可殿下卻這般緊張他那妹妹,想那杜智經此事,怕是會死心塌地跟著廣陵王了。\"
杜牧遲疑了片刻,緩聲道:\"咱們還是不要議論這些為好,對了,那楚曉絲,你日後莫要再同她來往了,小小年紀心腸便如此歹委,今日她沒去上課,怕是已經東窗事發。\"
\"這...這怕是有什麼誤會吧,我同曉絲相交兩年,隻覺得她性子直些,倒是沒什麼壞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