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你還要給他取名嗎?”蘇言止盯著她,語氣依舊肅冷至極。
黎姝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弱弱地低頭了一句:“不,不了。”這豔福,消受不起。
而她們的對話皆被在旁的鮫人聽在耳裏,蔚藍眸底的光芒慢慢沉澱下去,傷心地收起了手上攤開的紙張,但他並沒有放棄,而是心地上前兩步,無視近到脖頸前的利劍,輕輕地扯了扯黎姝的袖子。
“嗯?”黎姝回頭,見他如此,眼含歉意地開口道:“那個,你我才第一次見麵,伴侶什麼的,實在是太輕率了,你這麼好看,肯定能再找到...”
想要比我好看的女子,但又有點不爽,頓了頓,接道:“肯定能找到跟你心心相印的女子的。”這就沒錯了。
而且,如此委婉,也不傷人心。
鮫人卻是堅決地搖了搖頭,張了張嘴,結果發不出任何聲音,怔愣片刻,有些頹然意味地低了頭,黎姝正欲再寬慰幾句,便見他轉身繼續蹲到地上寫寫畫畫什麼去了。
“能看看他這喉嚨還有治嗎?”見他如此,黎姝扭頭將視線落到眼神沉靜望著鮫人背影的蘇言止,幽深的瞳孔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但渾身卻散發著股令人心生膽怯的氣息。
本能地,想要離他更遠一點,但這樣的感覺太突然了,黎姝琢磨著,麵前人卻已經收斂了氣息,目光重新變回一片沉穩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要看過才知曉,你可憐他?”
這話的有些奇怪,明明身為道士的他更應該悲憫人,結果他卻反過來問她這個沒心沒肺的妖精是否生了同情之心,蘇言止最近真是越來越詭異了,總感覺哪裏不對,但又不上來。
但可憐卻是不上的,她隻是聽鮫饒聲音十分好聽,堪比鍾樂,便有些心癢難耐罷了,但這個法卻是絕對不能告知的,不然麵前這個人鐵定會用一雙極其不讚同的冷眼瞪死她。
所以...“鮫人賴以為生的武器便是歌聲,若是沒了聲音,往後定是會受到別人欺負的,既然我們救了他出來,不如好事做到底?”
帶著些許晦澀的目光靜靜地看了她好幾眼,這才平和地回了一句,“你倒是心善。”
?
黎姝再次一臉迷茫。
這話聽著咋有點不對勁呢?是她多想了嗎?但真的有點怪怪的,什麼叫她心善,他的意思是她不,他就不管了嗎?
迷茫漸漸轉為懷疑,偷偷瞅著麵前人因為衣著原因,變得有些溫雅如玉的臉龐,雖然此刻有些冷硬的樣子,但也確實是如假包換的蘇言止不錯啊。
可為什麼跟第一次她見到的那個道士哪裏有點不一樣了呢?
但又要確切地明是哪裏不一樣,她一時半會又不出來,就是一種很玄妙的直覺。
“你...”試探的話剛起了個頭,卻被麵前攤過來的紙張蓋住視線,下意識接過一看,眉梢一跳,感覺太陽穴有些突突。
目光瞥著一旁正緊張等待著她回答的鮫人,那雙藍色水汪汪的眼睛實在讓人不忍心重話。
本來對著好看的人重話就是一種罪過,她偶爾對著蘇言止犯也是實在忍無可忍,而麵前這鮫人又是如觸純良善,實在是叫她糾結如斯。
但該的還是要,不能因為一時心軟而給自己留下一大麻煩。
畢竟,他是個鮫人。
“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也知道我自己長的有多好看,但我...我...對,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就是他,雖然他是一個道士,但是他很厲害的,可以保護我。”將寫著可以慢慢培養感情之類的紙張跟燙手山芋一樣遞回去,黎姝跳一步,摟住了瞳孔輕縮的蘇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