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你的江西江北,看不起你的也是江西江北,將你趕出江府的江家主母,關我何事?一直以來,欺負我的是你,陷害我,害我差點丟掉性命的也是你,現在,不顧我的意願將我抓來的還是你。斷魂,我江南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嗎,你不要了我的性命不甘心是吧?”江南嘶吼道。
遇險,跳車,趕路,被抓,暈倒,一係列的變故讓江南緊繃的神經蹦斷了。從沈氏去世,她就活在不斷被人欺負的環境中,生生忍受著各種各樣的折磨,所有的一切一點一點的壓在江南的心上,此時此刻,她再也忍不住爆發了。
淚順著眼角流下,滴在身前的錦被上,打濕了錦被上精致的花案。
斷魂看著江南的淚,心一抽,身子猛地一顫,想要上前幫她拂去眼淚,大手握了握,卻沒有動作,他沒有資格。
他說的對,他帶給她的一直都是傷害。
“對、不、起。”斷魂艱難的從牙縫中溢出三個字。
江南驚詫的轉頭,看著別扭的斷魂,實在不敢相信斷魂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能是江南臉上的懷疑太明顯,也許是話說出口了就順當很多。斷魂轉頭,對著江南紅紅的淚眼迷蒙的眼睛惡狠狠的說道:“我跟你道歉,以前,我欺負你,不對,對不起。但是,那是因為你太不爭氣了,受了欺負隻會忍受,從來不知道反擊,我是恨鐵不成鋼。一樣樣的江府小姐,為什麼你就低人一等?”斷魂說著滿是義憤填膺。
“你以為我願意受人欺淩,若不是為了東兒,我怎會忍辱吞聲?”江南反駁道。
“哼”斷魂不屑的嗤笑一聲:“荒謬,你忍辱吞聲了,江西江北有放過你嗎?她們隻會變本加厲!”
江南無言,確實,她的忍受換來的是江西江北更深的折磨,一次次的欲至她與死地。
“離開江府不好嗎?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裏,到江府永遠找不到的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好嗎?”斷魂對著江南沉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祈求。
江南一怔,沒想到斷魂會舊事重提,當年她為了江東沒有離開,如今,她同樣不會離開。更何況……
“斷魂,你知道,我不能丟下東兒。況且,太後賜婚,如今我現在是安樂王未過門的王妃,如果我悔婚離開,等待江家的就是滿門抄斬,誅連九族。我如何離開,就算我狠心不顧族人性命隨你離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到時不要說自在的生活,你我性命都不保!”江南語氣堅決,完全沒有一絲動搖。
斷魂看著江南堅毅的小臉,失魂落魄的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隨後,眼神閃爍,似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樣,衝著江南單膝下跪,沉聲道:“既然你不願隨我離開,我就在你身邊做一個護衛,守衛你的安全,以彌補我年幼時對你犯下的錯。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主子。我一切都聽你的!”
我知道,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接受我的情意,既然注定沒有希望,不如,我站在你的身旁,看著你,感受你的氣息,體會你的喜怒哀樂,一直,一直到你找到幸福,再不需要我為止。斷魂心中默默的想著。
斷魂的動作讓江南徹底驚呆了,江南手忙腳亂的起身,用力的扶著單膝下跪的斷魂喊道:“斷魂,你做什麼?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你何必如此?”
“主子,我意已決,你若不應我就不起來!”斷魂堅決道,難道,就連我這樣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應嗎!
餓了一天,手腳無力的江南哪能拉動有武藝傍身的斷魂,到最後,江南氣喘籲籲無奈的看著一動不動的斷魂,著實無力。她怎能答應斷魂這樣的要求?
“斷魂,如今你已不是江府的奴仆,你身為山賊首領,有錢有人,何苦來做我這個一無所有的弱女子的護衛?你舍得丟棄你現在的一切嗎?”江南起身,坐在床前,沉聲道。
在她看來,斷魂就是一時心血來潮,完全沒有考慮清楚。就算她答應了,那夥山賊也不會答應的!
“江南,我知道你想什麼,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不會後悔的!”斷魂說的是落地有聲,錚錚不悔。
“你……”江南氣急,這個人怎麼怎樣都說不通啊。“你願意跪你就跪著吧,我不奉陪了!”
江南起身上床,蓋上錦被,麵朝裏,假裝睡了起來。
地上,斷魂目光堅定的看著江南,腰板挺直的單膝跪著,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