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節,氣還是有些冷,一個中年男人領著一個十六七歲的丫頭快步行走在孟縣的大街巷鄭

這冷風吹在臉上就像刀割一樣,葉寧緊了緊衣領,跟著前麵的二叔大步走進縣城的火車站。

葉大河站在火車的窗戶外不放心的叮囑著,“二丫頭,到了滬市就趕緊去找你爹娘,千萬別亂跑,地址你都記住了吧?”

葉寧點點頭,“二叔,我記住了,你快回去吧。”

葉大河搓了搓手掌,欲言又止,愣了半晌最後轉頭離開了,三弟家的一堆破事他也看不慣,但畢竟是這丫頭的親生爹媽,他是外人,不好多。

“哐當哐當”,綠皮火車運行聲在葉寧的耳邊響起,她低頭看著懷中的包裹陷入了沉思。

她不是葉寧,或者她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這個身體叫葉二丫,今年十六歲,父母是滬市工廠裏的工人,她是家裏的老二,又是個女孩子,因為計劃生育,剛出生就被偷偷送回了鄉下和奶奶一起生活,前幾奶奶也走了,二叔二嬸就讓她滬市找親爸媽。

葉寧的視線飄向嘈雜擁擠的車廂,不管是城裏人還是鄉下人,人們的穿著都在顯示著這個時代的特色。

唉,太神奇了,總算有點穿越到八十年代的真實感了。

鳴笛聲尖銳的響起,滬市到了。

火車上的人提著行李爭先恐後的湧向門口,葉寧也把包袱抱在懷裏擠過去,包袱裏隻有兩套換洗的舊衣服,舊衣服裏還藏著奶奶生前留給她的二十塊錢,一張吃剩下的烙餅,這是她所有的家當。

葉寧使出吃奶的勁擠下火車,隨著密集的人流往外走。

實話,葉寧有些發愁,她這個身份有點尷尬,是親爹媽,但其實就很的時候他們回來見過兩次,再大一點,這對狠心的兩口子就沒回來過,甚至連信都沒寫過幾次,她來的時候,二叔隻告訴她,她爸叫葉大海,還有一個居住地址。

原主可能對城裏的爹媽抱有幻想,但葉寧門兒清,就衝這些年對原主不聞不問,她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家人是不歡迎她的到來的。

一陣食物的香味傳來,打斷了葉寧的思路,她循著味道看過去,是不遠處的麵攤開鍋了,一個大鐵鍋裏,潔白瑩潤的麵條浸泡在香濃的大骨湯裏,碧綠的蔥花點綴其中,散發著誘饒香味。

她直勾勾的看著,不住的咽口水,葉寧捏了捏包袱皮,這裏麵的二十塊錢是她最後的底牌,不到關鍵時候堅決不能用。

葉寧強迫自己別過頭,向另一邊走去。

據二叔,她親爹媽一家就住在肥皂廠的家屬大院裏。

現在的滬市跟後來的滬市一點也不一樣,葉寧七拐八繞的問了無數次路,才終於找到了。

她舉起手敲門。

一個穿著鵝黃色碎花上衣的大姑娘開了門,看著眼前穿著破舊的葉寧,麵露嫌棄之色,“你找誰啊?”

葉寧同樣也不喜歡眼前的這個人,眼睛都要長腦門上了,“我找葉大海,他是我親爹。”

空氣中寂靜了三秒。

一道尖叫聲劃破空,“媽,賠錢貨從鄉下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