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他以為,即便是這樣,也不想就此與他對立,隻要他不觸碰底線,自己可能永遠不會去傷害他。可如今他的確不能這樣等下去了,這一年來,越是給他讓路,他逼得越緊,今時不同往日,的的確確不能在任他打壓。
柯容華沉頓了頓,說道:“放心吧,我自有定奪。”
柯容景陽眼裏的情緒錯綜複雜,良久他從腰間拿出一塊兒黑漆紅字,雕刻精致無比,且刻有“禦”字的令牌遞向了柯容華沉。
柯容華沉立刻皺緊了眉頭,擋住了他的手,詫異的問道:“誰給你的?!”
“二哥可還記得前朝軍事總管東太尉?”
“記得。”
“他兒子還活著。”
柯容華沉一怔,道:“東洋?”
“沒錯,早在兩年前東太尉便將東洋安置在了禦陽城,他沒有死。”
柯容華沉頓了頓,問道:“他如今可還在禦陽?”
柯容景陽搖了搖頭:“我發現他時已是彧安動亂之後,內個時候他正準備逃去昭平,他給了我禦虎令求我放了他,那時他也不敢有什麼動作,我思前想後覺得八萬精兵換他一命,對我們來說誰也不虧,況且他本就不該死,便放了他。”
柯容華沉道:“這禦虎令掌管的可是簽了生死契的兵馬,認主的。”
柯容景陽點頭道:“沒錯,起初我也不信他,可東洋說東太尉為了保他改了規矩,見令如見主,可隨時召動。我確認過了,他沒有說謊。”說罷,他便將令牌塞到了柯容華沉手中。
他頓了一下,悠然的說道:“放我這兒就是塊兒廢鐵,沒什麼用。”
卻不料柯容華沉反手將令牌塞回了柯容景陽腰間,蹙眉說道:“你暫且收好,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拿出來。”
“可是二哥你……”
柯容華沉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不必多言。”話音一落他便轉過身去,岔開話題囑咐道:“明早我會去一趟北川王府,早膳前把藥熬了給她送過去,我回來之前無論她去哪兒你都跟著。”
柯容景陽有些失落,他低頭沉默了許久才應道:“……放心吧二哥。”
柯容華沉輕聲歎了口氣,說道:“去歇息吧,時候不早了。”
柯容景陽咬了咬嘴唇,猶豫了片刻說道:“二哥,其實我隻是……”
柯容華沉仿佛已經猜到了他要說什麼,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景陽,你比二哥更需要它。”
聞言柯容景陽看了一眼柯容華沉,欲言又止,無奈之下便走開了。
柯容華沉俯身坐在了石凳上,拿出了掛在頸上的玉佩,摸索著看了許久,他睫毛微顫,眸中多了幾分深意。
……
“唉,真是佩服妹妹,貴為公主居然能忍辱嫁給一個叛國賊的兒子。”
龍嫵聞言立刻將紅蓋頭扯下,看到眼前的人心中一驚。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怎會在這兒?!”
“呦~妹妹難道不知情?”袁冬毓嘲諷的笑了笑,上前一步又說道:“先且不說我為何在這兒,整個皇城都亂成一鍋粥了,你還有心思在這兒成親?”
龍嫵蹙著眉頭,驟然起身,她一把拉過了袁冬毓,帶著怒意衝她吼道:“你把話說清楚!”
袁冬毓倒是鎮定,隻是冷冷一笑便伸手推開了龍嫵,她理了理衣衫,揚聲道:“你那好夫君的父兄,勾結沈意之等人,趁你們大婚之日謀反了!你還不知道吧?華沉沒告訴你嗎?他可是早早就知情了呢!”
龍嫵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她顫抖著坐在身後的長榻上,心裏像堵了一塊兒巨大的石頭,一時間喘不上氣兒來,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她抱著肩膀顫抖著聲音喊道:“不可能!他不會騙我的!你胡說!”
袁冬毓見她如此狼狽的模樣,心中大快,她揚著嘴角走過去抓起了龍嫵的手,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以為他真的那麼喜歡你嗎?你不過是柯容家為了謀反塞的墊腳石罷了!你什麼都不是!”說罷便將她重重的甩到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