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兒，寡人...”
“追殺嫵兒的人，是不是你派的？”柯容華沉眼神一暗，問道。
聞言柯容皓文搖了搖頭，表情複雜了起來。
“兒啊，無論如何，嫵兒也是你已過門的妻子，我又怎會對她下手呢？”
“最好...不是你...”
柯容華沉心裏那種無法言喻的痛苦再一次將他壓倒，他環抱住自己，像是散了七魂六魄一般，跪倒在地，冷，真的好冷，那種從心縫裏鑽出來的冷，怕是要將自己折磨死一樣。
他倒落的瞬間，圍在他官兵即刻散開，禦醫紛紛擁簇過去，將他抬回玄水殿。
……
“找到屍體了嗎？”玄衣男子拿起了桌上茶杯，朝唇邊送去。
“回公子，屍體沒有找到，不過崖底的湖邊發現了這件帶血的婚服。”說罷，女子將衣物遞給了玄衣男子。
見到映入眼簾的那一抹紅色，男子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眼神瞬間凝重了起來。
“恕段兒多嘴，北城的懸崖有多高，想必公子心中有數，懸崖下的湖水也是深的很，更何況公主不會水，若掉下去了，暫且不說活不活命，全屍都不一定有。公子這又是何必呢？”
聽了女子的話，男子滿不在乎的說道：“不過是想確定一下罷了，前朝餘孽留不得。”話說的隨意，但眼神沒有，而是布滿了複雜的情緒。
“你退下吧，無論如何，務必查出是何人派的追兵。”男子抬手示意。
“誰？！”女子剛要轉身，便隱約聽到細微的腳步聲，警覺將腰間的長劍抽。
門吱呀一聲的打開，迎麵走進一個五官清秀舉止文雅的男人，眉宇間卻有著級強的氣勢，他笑容可掬的走上前，合上了手中的折扇。女子見他立刻收回了手中的動作，膽怯的抱拳鞠了一躬，退出了房門。
“華羽兄，幾日未見，別來無恙啊。”男子掃了一眼柯容華羽身旁的紅衣，挑了下眉毛，拿起茶壺倒了杯茶。
柯容華羽嘴角一揚客氣的說道：“不知北川王大駕光臨，沒準備什麼酒菜，還望您見諒。”
“華羽兄這是那裏的話，如今你身份不同往日，同我這小小的北川王客氣做甚？”周塵浥拾起桌上的茶杯，修長的手指摸索著杯子上的紋絡，若有所思看著茶杯。
“那還要多謝北川王，若不是北川王相助，這位置怕是我已坐上多日了。”柯容華羽皮笑肉不笑，歪過頭挑釁的看向周塵浥，周圍的空氣突然沉重了幾分。
周塵浥抿了一口茶水，待苦澀從舌尖淡去，他搖了搖頭：“曆朝曆代，小人偽君子，無不在皇權麵前原形畢露，相比於奸佞之人，本王萬沒想到一代梟雄柯容皓文，竟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竭力抑製住自己心中的憤恨，依就將坦然掛於表麵。
柯容華羽冷嗬一聲，帶著幾分挑釁的語氣說道：“北川王來這兒應該不僅僅是興師問罪的吧。怎麼？你那爛攤子收拾幹淨了？”
“果然是你。” 周塵浥笑道。
“沒錯，北川邊境進攻的倭寇還有你府內的黑衣人都是我派的。為的就是拖住你，然後殺-進-皇-城。”說罷，柯容華羽向後一靠，帶著幾分慵懶閉上了雙眼。
周塵浥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緊攥手裏的折扇，淡淡地說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麼？”
“憑你的本事，要是真的想殺我，我現在血都流幹了吧。”柯容華羽緩緩睜看雙眼，淡淡的說道。
“本王今日來此，是要告訴你，有得必有失，不要再試圖強行奪走任何不屬於你的東西，我和你之間的恩怨連帶著嫵兒的死，我終有一天會找你算清，哼！”
周塵浥將茶杯拍在桌上，眼神略過柯容華羽停留在他身邊那件殘破的紅色血衣上。
這一刻他再也抑製不住了，龍嫵對他來說如同親生妹妹，自幼便對她寵愛有加。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些逆賊居然連華沉即將過門的妻子都不放過，如果自己當時可以帶兵趕去援救，會不會一切都不會發生。
“午夜夢回之時，若是看見了嫵兒你會怕麼？”周塵浥起身離去，跨過門檻的那一瞬間展開了折扇，隻見他手腕一轉，刹那間，門外的段雲卿跪倒在地，冷豔的麵容猙獰起來，隻見她背部三道血痕，溢出的鮮血不斷在白色衣衫上擴散，很是駭人。周塵浥咬牙切齒的留下一句話“非正門而入我北川王府的人本不該活著離開。”
屋內的柯容華羽緊緊皺起了眉頭，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杯，鮮血順著袖口流下，他漸漸的紅了眼眶。
是啊，午夜夢回的時候，自己會怕嗎？心會疼嗎？
世界上很多東西，但隻有得到的和得不到的兩種，柯容華羽攥緊了身旁的衣服，嘲諷的對自己說“華沉啊華沉，這一次，我沒有得到，你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