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個公子。”穩婆心翼翼的抱著孩子從屋內出來。
“哈哈哈,我方定終於有兒子了。”江南一處極為奢華的大府邸深處,身著華服的男人心翼翼的接過孩子。
看著懷中的長子,方定動作很輕柔,生怕傷到了他。
年過四旬的他晚來得子。
他這一脈終於有後了。
......
春去秋來,已然十二年過去。
對於已然成立近百載的新宋來,這十二年來的變化並不大。
作為新宋下頂尖的大家族的方家在這片富庶的江南勢力越發壯大,族中老太爺方臘今年剛滿一百大壽,一百大壽的壽辰傳遍了整片江南,據就連宮裏的官家也親自送來了一份厚禮,彰顯皇恩深厚。
一襲錦綢華衫的少年渡步在方家後院的荷花池邊,手中拿著一卷經文看得如癡如醉,搖頭晃腦,腳下卻是一個疏忽不心被池邊的一塊石頭絆倒跌入荷花池裏。
噗通。
躲在暗處的暗哨們看見郎君掉入池裏,嚇得趕緊從暗處跑出來跳入池中救人。
等華服少年被從水裏撈出來時已然暈了過去。
......
高燒不退的方牧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他生活在一片與大宋截然不同的世界,那裏有翱翔於腹能藏人的鐵皮怪鳥,還有高聳入雲的鋼筋巨樓,會人話的奇怪盒子......
沒有大宋那清澈的藍,卻有夜晚五彩繽紛的喧囂繁華。
那裏人人可上公塾,沒有君臣奴仆......
太可怕了!
怎麼可以不要奴仆呢!
方牧驚醒。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看著床邊守候的丫鬟,他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隻是個夢......
那個夢太漫長了,他甚至懷疑是自己中了邪。
“你去給我端盆熱水來。”方牧吩咐道,從嗓子裏出的話卻是變得沙啞。
“是,少爺。”丫鬟看見郎君醒了,興奮的應道。
邁著碎步推門出房。
方牧蘇醒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方府。
本來準備被處死的幾名暗哨因為方牧及時蘇醒撿回一條命。
不多時,門外進來一雍容婦人。
眼睛有些腫脹,眼眶附近泛著紅暈,看見醒過來的方牧,有些心疼的坐在床沿上輕撫方牧臉頰。
“娘。”方牧道。
“可心疼死娘親了,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讓娘親怎麼活啊。”陳方氏心疼的道。
“讓娘親擔心了。”方牧低聲應道。
“你這嗓子是怎了,暫時別話了,我讓大夫來給你看看,抓副好點的藥,可千萬別留下後症。你剛醒來,娘親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陳方氏疼愛的道。
本來還準備勸娘親不要傷心的方牧默默點頭,止住了嘴。
......
另一邊,寧海城外。
一座依山而建的軍營裏殺喊震,軍營上空飄蕩著黑紅色煞氣黑雲凝而不散,旌旗烈烈,肅殺之氣蔓延。
“都指揮使大人,這是七賢城寄來的加急快信。”門外,一名親兵腳步匆匆走進來,雙手呈上一封信。
拆開信,方定一目十行信上內容,牧已然蘇醒無礙,這讓他緊繃的臉略微舒緩。
親兵感覺屋內尚存的壓抑氣氛悄然消逝。
方定心底沉吟,既然已經蘇醒且無大礙,那就暫且擱置返家吧,先將寧海城外日益猖獗的匪患剿滅再。這夥山賊已然成了氣候,擁眾數千,劫掠鄉裏,危及來往過客行商,正好殺了去舉功。
......
自從郎君蘇醒後就變得有些奇怪。
有府中下人在暗地裏悄悄議論郎君可能是得了失魂症,還有人猜測可能是落水的後遺症,因為郎君總是喜歡發呆,有時候怔怔的望著某處,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這些嚼舌根的下人在了這些話後第二都再也不見蹤影,就仿佛府中從來沒有這一號人出現過。
府中嚼舌根的聲音也徹底消失。
不懂事的也大都是新進府不久的下人,方府的老人都很守規矩。
知道什麼叫主人,什麼叫仆人。
該做的,不該的,規矩就是規矩,犯了規矩被主人打死也隻會落個臭名。
方牧望著不遠處正在施工填土的仆人們......如果有夢裏的那種鋼鐵挖土巨獸就好了。
不對。什麼鋼鐵巨獸,那是夢裏的虛假妄想,現實中哪有那種東西。
頭疼的拍了拍腦袋,方牧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被撐壞了。
最近幾他做的夢越來越真實,記憶也越來越深刻,就像有時候做了一個夢,夢中的自己被驚醒,醒來後對夢裏的某段記憶刻苦銘心,甚至難以忘卻,某些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好在這似乎隻是單純的記憶,雖然讓他多了些閱曆和見識,但他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