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僥幸多說一句:“或許與英姑談開了,想法會有變化,那也是見麵談過之後的事了。”
“那公子隻能等一等了。”杜蕊輕歎口氣。
馮錦西心中失望,卻不敢表現出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杜行首回去吧。”
“公子——”
馮錦西不為所動。
杜蕊把茶杯放下,站起身來:“那奴家先回去了。”
她腳步緩慢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
臨窗而坐的少年被灑進窗欞的冬陽鍍上一層淡淡金輝,顯得越發俊美。
她的心突然疼了一下,怎麼都邁不動腳了。
要是錦西一直見不到英姑,是不是就與她恩斷義絕了?
天知道這些日子她多麼懷念之前與錦西相伴遊玩的時光。
她彈琵琶給他聽,他的眼裏滿是專注與欣賞,讓她忘了他是尚書府的貴公子,她是紅杏閣的花娘。
是她貪心了,這個時候錦西心煩還來不及,哪顧得上其他。
杜蕊低了頭,伸手推門。
“對了。”身後突然響起馮錦西的聲音。
杜蕊猛然轉身,眼中迸出驚喜的光芒。
馮錦西暗暗歎息,麵上不動聲色道:“紅杏閣犯了這麼大的事,恐怕官差很快要去盤問你們,你且小心吧。”
“多謝公子提醒。”杜蕊屈了屈膝,等了等不見馮錦西再說什麼,輕聲道,“那奴家先回去了。”
門開了,又關上,佳人不在,隻有餘香縈繞。
馮錦西垂眸喝了口茶。
茶已經冷透了,流進他心裏,隻覺心頭一片冰涼。
許久後,門再次被推開,馮橙與陸玄走了進來。
“你們都聽到了吧,她說英姑不在紅杏閣。”馮錦西心情並不怎麼好。
與杜蕊虛與委蛇,他不覺得虧心,可英姑卻是壓在他心頭的巨石,能壓得他粉身碎骨。
馮橙看向陸玄。
紅杏閣那邊主要是陸玄的手下盯著。
陸玄冷笑:“她說謊。”
馮錦西眼神一緊:“英姑還在紅杏閣?”
陸玄看了一眼桌上靜放的茶杯,語氣肯定:“這些日子我的人一直盯著紅杏閣,就是跑了一直蒼蠅都能知道,一個大活人離開不可能不察覺。”
“那就是說,英姑還在紅杏閣中?”馮橙想想杜蕊說的話,撇嘴,“真會騙人。”
陸玄與馮錦西齊齊看了她一眼。
“怎麼了?”
“沒什麼。”二人異口同聲道。
馮橙轉回正題:“既然人還在紅杏閣中,那她究竟以什麼身份示人呢?”
一個人明明就在那裏,偏偏找不到,也太奇怪了。
“杜蕊臨走時三叔說的那番話,或許會起效果。”陸玄道。
馮錦西手一抬:“等等,你剛剛叫我什麼?”
陸玄麵不改色:“三叔啊。你是馮橙的三叔,那不就是我三叔麼。”
要不是因為馮橙,別說叫叔叔,叫弟弟他都嫌棄。
馮錦西同樣在腹誹:好像沒叫錯,怎麼聽著紮心呢,果然還是這小子不討喜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