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若是三妹去赴約,結果如何?”
躲在花叢裏挨了一晚上蚊蟲咬,馮桃早把後果想清楚:“我要是去見了錢三,等胡嬤嬤帶人來撞個正著,哪還有活路。”
被仆人撞見與小廝夜裏私會,哪怕她否認,也有嘴說不清。
以祖母的嚴苛,大姐從拐子手中逃脫回來若非得了永平長公主青睞都不好過,她一個無關緊要的庶出孫女,上沒有父母護著,恐怕隻有死路一條。
“要知道你、我、二妹住處都在花園附近,有人說瞧見一名男子往假山這邊來了,現在胡嬤嬤他們沒找到人,回頭能有什麼好話?”
馮桃聽著,漸漸白了臉。
她明白了其中幹係。
世人最愛捕風捉影,晚上鬧了這麼一出沒有找到人,聽到動靜的說不定就要暗暗猜測住在花園附近的三位姑娘。
雖說以祖母的威嚴這些下人不敢亂說,可想想自己的清白被人暗暗揣測,也夠膈應人了。
“來福那般厲害,若真有男子去了假山那邊早就鬧出動靜了。那些婆子這麼一想,便會相信報信的人是瞧錯了。”
人都願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真要有男子混進內宅,這些下人同樣得不著好,巴不得有個合理的借口遮掩過去。
馮橙做的,便是給她們這個借口。
“對了,三妹,你認識那個小廝?”
“大姐是說錢三?”提到小廝,馮桃氣得眼裏冒火,“就有過一次交集。那日我去前邊,走在路上戴的絹花掉了,他恰好路過,把絹花撿起來交給小蟬。”
馮桃說著,越發氣惱:“當時我還覺得這小廝挺機靈的,不然絹花丟了也是麻煩,誰知道他會是這種人!”
馮橙伸手拍拍馮桃手臂:“不氣了,我們去見見他。”
小魚把人丟進了西間書房,白露守在那裏,正急得眼前發黑。
有男人夜裏來找姑娘也就忍了,小魚居然還提了個大男人回來!
一見馮橙過來,白露險些哭了:“姑娘——”
“人在裏邊吧?”
“在。”
“三妹,你與白露留在這裏。”
“大姐——”馮桃想跟進去,討好喊了一聲。
馮橙搖頭:“你不露麵好一些。”
她本就不在意那些虛的了,又能扯上長公主這麵大旗,三妹卻不一樣。
一進書房,就見小魚眼睛不眨盯著躺在地上的小廝,十分盡忠職守的樣子。
“還沒醒?”馮橙走到小魚身邊,打量一眼還在昏迷的小廝,皺眉道,“把他弄醒。”
小魚從荷包摸出一根針,對著小廝就紮了下去。
小廝痛哼一聲,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漂亮得不像話的麵龐。
莫非是做夢?
小廝正恍惚著,蹲在一邊的小魚一聲不吭又紮了一針。
姑娘說把人弄醒,也不知道隻是弄醒來,還是弄清醒。
既然這樣,還是做到位。
前不久陪姑娘回長公主府,翠姑對她說以後她就是姑娘的人,不要惦著長公主府了,她便明白以後該怎麼做了。
小廝嗷一聲慘叫,徹底清醒了。
這不是大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