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一天,天氣晴好。他和好友明州泛舟湖上,做些賞荷采蓮蓬的雅事。誰知,船劃到湖中心的時候,下起了大暴雨。為了躲雨,二人使勁的劃船。但他們二人都是生手,本就對劃船上不熟悉,又加上心急慌亂,竟然把另外一艘船給撞翻了。
那艘船上隻有一個美麗的漁家女,因為這樣一撞,把一船的蓮子都倒進了湖水中。
就這樣,尹家坤認識了漁家女,這個後來成為他妻子的徐慧。
成家一年後,尹家坤為了趕考,把懷有身孕的妻子托付給了好友明州。
本來,明州也是要和他一起進京趕考的,但因為家裏突逢變故,無奈之下,隻能放棄應考。
尹家坤想到這裏,隻覺得萬分的不可思議。要知道他進京趕考的時候,兒子已經出生,他可以明確那的的確確是他的兒子,但為何會跟好友明州長的如此相像?
一瞬間,尹家坤的腦中轉了無數個可能性,麵上不由自主的帶了幾分出來。剛開始來的歡喜,此時已經滲雜了幾分懷疑和不信。他收起笑容,說道,“我就是。你們是尹劍兄妹倆吧?”
尹劍和程程互相看了一眼,這才應道,“是的,我們聽說駙馬爺在找我們,所以就馬上趕過來了。就是不清楚,駙馬爺找我們,到底為了什麼事情?”
尹家坤看了看外麵,這才說道,“有些話不方便在外麵說,你們倆先進來吧。”
尹劍和程程進了房門,又關好房門,這才照著尹家坤的要求,在桌子旁坐下來。
尹家坤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尹劍,濃黑的眉毛,雙眼皮,一雙眸子清晰照人。再看對方的身材,寬肩窄腰,即使是書生的裝扮,也情不自禁的帶出幾分強壯。
剛一照麵,尹家坤就覺得尹劍像好友明州,現在細瞧之下,自然發現了不同之處。
他和徐慧都是單眼皮兒,而且他的身材是標準的文弱書生模樣,清秀風流。跟有些強壯的尹劍根本不像父子。
尹家坤越瞧,心頭越冷。他絕對不想相信,徐慧竟然會背著他,做出這種事情。但事情都擺在眼前,卻由不得他不信。想到此,他的眸子更冷,聲音卻是更加堅定。無論如何,先要問出事情的真相。
想到這兒,尹家坤清了清喉嚨,扯出一抹笑容來,“你們也不必害怕。我本是聽瑤瑤說了,昨天的折桂大賽。又聽說奪得首秀第一名的尹劍公子,長的跟我有些相似。所以,這才一大早過來打擾,希望你們兄妹不要見怪。”
尹劍聽了,不由一愣,他馬上說道,“不見怪我們不見怪。不過駙馬爺,請允許小的說一聲,我覺得我和駙馬爺長的一點都不像。”
程程也在一旁觀察起來,末了指出了好幾個不同的地方,這才說道,“的確是不像。而且駙馬爺,不要怪我多嘴。如果我哥哥真像了駙馬爺,那豈不是在給駙馬爺找麻煩事情嗎?我們兄妹倆聽蘊樂郡主說,長公主可是隻生了她一個哦。”
尹家坤本來還存了幾分僥幸,現在聽到連程程也這麼說,心中就騰的一聲升起了一絲怒火。他把明州當好友,有好吃好玩的就想著對方。即使是在他最困難的事情,聽到明州家裏出事情,也是忙不迭的把存了好久的銀子拿出來,幫明州應急的。
可是明州,他又是如何做的?他這是完全不把自己當好朋友啊。
“這位姑娘可別亂說,本駙馬爺隻有瑤瑤一個女兒,哪裏來的兒子。”
程程被訓,倒是一點兒都不傷心,碰了碰尹劍的手臂,“哥哥,你看,我就說嘛,駙馬爺不是那樣的人。”
尹劍連連點頭,對自己心裏的齷齪的想法,感到一絲羞愧。
尹家坤輕咳一聲,“其實,聽聞你們兄妹倆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又得知你們也姓尹,我怕是同宗的弟子來了,所以才會過來瞧瞧。”
“原來是這樣。”尹劍由衷的感歎一聲,“駙馬爺,您當真是偉大。”
“也不全然是這樣的。畢竟我也好久沒有回故鄉了,聽到故鄉的人和事情,總歸有些激動的。”尹家坤抬了抬眉毛,又繼續的說了下去,“還不知道尹劍公子,你們家裏的事情呢?怎麼會來京城的?是來應考的嗎?”
對於尹家坤的坦誠,尹劍自然而然的放下了心思,說道,“不瞞駙馬爺,我們兄妹來到京城,不但但是要來趕考的,也是為了尋找父親。”
“尋找父親?”尹家坤聽到這裏,雙眸不由閃了閃,“這又是如何的說法?”
“聽我娘說,在我一歲的時候,父親就進京應考了。可是一年又一年,一直沒有回來過。村裏的人都說我爹肯定是因為沒考中,才沒臉回家。更有人說,我爹是考的太好,被京裏的貴人,招進府了,所以才不會回家。反正,各種各樣的傳言都有。但是不論怎麼樣,我爹一直沒有回來,連封書信都沒有。在這樣的等待中,我娘的身體就垮了。不過幾個月,我娘就去了。所以,這次尋父,不但是因為我們兄妹想父親了,更是希望能替娘完成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