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公主大發脾氣的情況下,即使肚子裏痛的厲害,錦香和如意也不敢在塌上躺著了。如意被鄭嬤嬤攙扶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卻不敢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
鄭嬤嬤隻有一個外孫女,自小養到大,雖然從沒有對人言,但都是比照著郡主陪嫁丫鬟教養的。現在倒好,郡主還沒有嫁出去,如意卻已經懷了孩子,這十多年不是白培養了。可是,她這種心思從來沒有跟如意說過,現在碰到這樣的情況,隻能啞巴吃黃蓮。可恨如意還瞄的這麼緊,要不是長公主今天動了刑,她什麼時候知道也不清楚了。
但不管鄭嬤嬤如何埋怨和生氣,如意畢竟是她的孫女。冷靜下來,她隻祈求長公主能大發善心,可以饒了如意。至於榮華富貴,這輩子是想也別想了。
錦香沒有人扶,萬般狼狽的從榻上滾落下來,在地板上跪好。
沈莨在診出二名婢女懷孕的時候,早就告辭離開了。在這樣尷尬的時候,而且又是這樣的家醜,根本不適宜他這樣的外人知曉。
沈莨離開的時候,還很大方的拿走了長公主送上的五百兩白銀。
五百兩,不僅是診治費,更是封口費。
隨著錦香和如意的移動,屋中的血腥味更重,長公主隻覺得額頭一陣陣的疼。她先看向尹傾瑤,“瑤瑤,你還未出嫁,這樣的事情還是別參與了。聽娘的話,回屋去吧。”
這樣的場麵,的確不適合她這樣未嫁的女子參加。尹傾瑤這樣想著,站了起來,“那娘親我先回去了,對了,我等會兒要出府去買點東西,午飯我就不回來吃了。”
“去吧去吧。”
尹傾瑤又吩咐管嬤嬤,“你看著點,別讓娘親太生氣。處理完以後,讓娘把藥喝了。”
管嬤嬤屈膝,“是。”
尹傾瑤出了房間,回到自己屋裏。叫過奶娘韓媽媽,“韓媽媽,下午我要出去一趟。這邊也沒有什麼要緊的,這樣,你下午去伺候我娘,萬不能讓她再生氣了。”
尹傾瑤從小是韓媽媽奶大的,二人關係自然很親近。長公主也很放心,讓韓媽媽服侍在她的身邊。
聞言,韓媽媽應的很爽快,甚至對著尹傾瑤眨了眨眼睛,打了個暗號,“是,奴婢一定把這件事情辦好。”
長公主懲治連座下人,把伺候的下人都打了二十棍,韓媽媽是有耳聞的。後來,又出了二名婢女流血的事件,韓媽媽可不比尹傾瑤這樣未嫁人的姑娘,一時間就猜到了某種可能。隻要想想,就覺得可怕。即使郡主不拜托她,她也會自己要求去伺候長公主的。
安排好一切,尹傾瑤這才帶著青桃和毛桃出門,今天她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辦。
駕車的是長公府裏的馬夫陳一鞭,他原名叫陳奇,因為駕的一手好車,得了個外號叫陳一鞭,原名反倒很少有人叫了。他駕的車又穩又快,尹傾瑤出門一向坐的是他駕的車。
“陳叔,郡主要去南街,您往那邊走。”青桃把尹傾瑤的要求告訴陳一鞭。
“好嘞,郡主坐穩了。”陳一鞭一甩馬鞭,馬車迅速的竄了出去。
馬車內,毛桃掀起簾子,讓尹傾瑤的視線,可以無遮攔的看清周圍的景物。
青桃伺候在一旁,擺了點心,又徹了一杯茶,遞給尹傾瑤,“郡主,喝茶。”
尹傾瑤接過茶杯,抿了幾口,就把視線投向外麵。陳一鞭把馬車駛入南街之後,速度完全慢了下來。
今天天氣晴朗,各府的馬車都出來采買東西。本就不大的馬路,擠的滿滿當當的。人多車多,人聲喧囂,熱鬧非常。
尹傾瑤讓陳一鞭把馬車駛到一處轉角,下了車,交待了陳一鞭過一會兒來接,就轉身進了旁邊的酒樓。
這是一間二層高的酒樓,匾額上寫著“太白樓”,臨湖而建,樓內的裝潢非常的豪華,但最近的生意並不好。
從尹傾瑤所站的角度看過去,二樓根本沒客人,一樓也隻有一桌的客人,而且已經吃完飯,付了錢準備走了。掌櫃的坐在一旁愁眉苦臉,店小二沒精打彩,有一下沒一下的抹著桌子。
尹傾瑤看著,眼神中不由帶出了一抹笑容。她抹了抹嘴角,“走,本郡主帶你們倆吃午飯。”
“好啊。”此時快到中午,正是吃飯的時候。青桃和毛桃二人出府的時候,也就嚐了塊點心,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聽到郡主帶她們吃飯,非常高興。但是,一看到眼前的酒樓,不由都鬱悶了,“郡主,我們怎麼來這裏吃啊?這裏的菜很難吃的,又不幹淨,吃壞過好多人呢。”
“本郡主知道,那又如何,本郡主又不吃那道菜。”青桃說的吃壞過人,她是清楚的。前二個月有臨江來的二名學子,特意趕到太白樓,點了一道特色菜炭燒白鵝,當夜就大吐下泄,有一名學子至今還病臥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