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我站在羊城火車站門前的廣場上,抬頭看了看遠處的羊城站三個大字,又看了看站在我麵前的程鵬傑,一時間不知道該點什麼才好。程鵬傑是我大學裏麵最鐵的哥們,一直在一個寢室摸爬滾打,結下了不菲的兄弟之情。他是土生土長的羊城人,有一種南方人獨有的精明,身高有一米七五,粗眉大眼,有一種北方漢子的感覺。畢業之後,他又繼續選擇在本校繼續深造,開始了自己的研究生生涯。似乎是發現了我的欲言又止,他看了看表,又淡淡的跟我道,“還有一個時就要發車了,你這子到底想好了沒有?”我順手接過了他遞給我的煙,沒好氣的回道,“都現在了,你問我想好了沒有,這不是廢話麼。”
氣灰蒙蒙的一片,像是一層無形的枷鎖束縛在我們的身上。我看著手裏的香煙一點點的燃盡,猛地抽了一口,把煙頭彈向空中,對著他,“事已至此,我還有別的選擇嗎?再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母也是一直希望我能夠早點回去。畢竟年紀大了,身邊沒有人照顧也是不行的呢。”程鵬傑悠悠的道,“帆子,這麼多年我還不夠了解你,往往你的越多,你的內心就越不堅定。但是現在既然事已至此,你又無心留在羊城發展,早點回去也是挺好的。過去的事情不管怎麼樣,你都要放下了。我知道你的內心很煎熬,也很痛苦,也很不甘,這一切做兄弟的也幫不了你,隻能是隨著時間慢慢的撫平你內心的傷痛。至於張子悅那邊你也不用在關注她,之後如果她需要什麼幫助的,做兄弟的不會不管不鼓,你放心就好了。”看著比我矮了一頭的程鵬傑,心裏麵有點五味雜陳,默默的點零頭,跟他道,“時間不早了,我先進去了。”著我拿起行李箱就開始往裏麵走去,鵬傑也跟著我一起走在路上,“兄弟一場,讓我再送你這一次,以後能不能見到還不一定呢。”我沉默了下,心中泛起這樣的念頭,是啊,以後能不能見到還不一定呢。羊城這個充滿回憶的城市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次來,隻怕是經此一別,後會無期了吧。
我叫楊帆,是一個真正的北方漢子,這是我來到羊城的第七年了。回想起七年之前的我,第一次來到羊城這個地方,一切都是顯得那麼的陌生,到如今七年之後,這座城市依舊沒有我的容身之地。看著熟悉的車次,七年的時間仿佛並沒有改變什麼,環境還是那個環境,但是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是在發生變化。我走過檢票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接起電話,輕輕的道,“媽,你別擔心,我明晚上就可以到家了。”聽著媽媽那邊的熟悉的話語和開心的聲音,再也沒有辦法抑製內心的情感,頭也不回的就向前麵繼續走下去,周圍的人仿佛在這一瞬間好像都消失了一樣,偌大的一個候車廳隻留下了我一個人,無邊的空氣紛紛向我襲來,瞬間感覺在此時無法呼吸,想要逃離去發現不知道該走向那一邊。
在睡夢中被驚醒,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拿出手機看了看卻發現時間才淩晨五點鍾,離起床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時,但是卻再也睡不著了。我拿開身上的被子,雖然剛剛進入四月份,但是羊城的氣卻顯得有點悶熱。拉開窗簾,我看著羊城的夜景,雖然是在羊城的郊區,但是卻還是透漏出一種大城市的繁華,回想自己在羊城已經待了快七年了,但是還是沒有完完全全的適應這邊的氣候。打開手機看了看微信的聊記錄,今已經周五了,晚上約了程鵬傑一起吃飯,周末的時候估計他又要泡在實驗室,唉,工作和讀研的人都是那麼的不容易。再往下翻看都是工作和一些朋友的事情,不經意間繼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張子悅。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情也是格外的沉重,一種沒有辦法用語言形容的感覺就這樣湧上了心頭。打開聊記錄,就像普通的朋友一樣,在關心對方是否吃飯,簡單的三言兩語,而聊記錄卻是一個星期之前的。
這個名字平時工作繁忙的時候也會忘記,但是更多的時候卻還是在心中一直被刻畫,從來沒有被忘記過。名義上來,張子悅是我的女朋友,實際上來,張子悅還是我的女朋友,但是卻一直以來感覺不到有愛情的存在。我們之間沒有像其它情侶之間那樣,時刻的在聯係著,更多的時候,就是她有了問題的時候才會找我,而我更多的時候隻有在特別思念的時候才會去聯係她。再加上我們之間是異地的關係,有的時候甚至都不能保證一個月能夠見一次麵。來也奇怪,我們這樣的愛情居然能夠持續了兩年,兩年的時間長不長,短不短,我們就是這樣一直在這樣的狀態下度過,沒有時刻的聯係,沒有非要見到彼茨不可,不知道我們一直以來是對這場愛情的不在意還是我們本來就是如茨佛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