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好好看著那個人,一直對她溫聲軟語,好生哄著的男人,安靜躺在床上,再也不會對她說話。
無論她怎麼生氣,怎麼發火,他也不會從床上起來摟著她輕聲哄,又許下一個又一個承諾。
這是一種極致的折磨,比告訴他死來得溫和,卻也比他活著讓她覺得絕望。成為植物人,給她無限的絕望和一絲希望。
隻撐了半個月,許好好都已經覺得身心疲憊,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夠撐得了多久。
為此……許好好還生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要不送封懷牧去做鹿小眠他們項目的第二位實驗者?
他們的藥劑不是很厲害嗎?是不是能夠幫助封懷牧醒過來?
這個念頭一旦蹦出來,就形成了一種可怕的魔障在許好好的腦子裏瘋狂跳躍而出。
鹿小眠為此很為難:“好好,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知道小景成為實驗者是我搞出來的事情,人體試驗現在隻有他一個人,而且這藥劑才研究出來,的確還有可能有副作用。”
陸景懷現在就是個小白鼠,哪怕未來有副作用,也隻能倒黴受著。
許好好紅了眼圈:“沒關係,隻要他醒過來就行。”
鹿小眠搖頭:“封大少現在正值盛年,正是身體強健的時候。而且他已經做過手術了,並不是器官退化衰老,他腦部組織很完備,也沒有退化的跡象,使用這個藥劑是沒有用的。”
許好好聽著鹿小眠跟她分析了一堆的專業術語隻覺得頭疼,她現在隻想封懷牧趕緊醒過來。
“許小姐,請不要為難她。”
許好好正拉著鹿小眠的衣袍,一道冰冷的嗓音擠了進來。
兩人同時轉過頭看去,男人頭發灰白,眼角雖有些許的細紋,卻掩飾不了那張帥氣的臉,愈漸衰老之下非但沒有讓他容貌失色,反而更顯得氣質縹緲。
鹿小眠的眼睛瞬間一亮:“老祖宗,你來了呀。你不是回安城弄段家老宅去了嗎?”
鹿小眠和段少寧的隔閡早已經消除了,段家的人沒有法子隻能無奈接受事實。
段少寧冷清的眼眸浮現出一抹淡淡又慈祥的笑,伸手摸了摸鹿小眠的腦袋,算是打了招呼。
段少寧:“從老宅回來了,想讓你請個假,過幾天一起回安城老宅祠堂,為你過世的父母上一炷香。”
鹿小眠聞言立刻點頭答應下來。
許好好有些語無倫次:“段族長,我不是為難小眠,我是不想讓封懷牧做植物人,我……”
段少寧磁性的聲音安撫:“他不是植物人。”
不是植物人?
許好好搖搖頭:“就是植物人,他生命體征平穩,但是他醒不過來了,已經半個月了,我害怕……”
鹿小眠連忙抱住許好好,心裏也有些難受。
她知道她本來應該要死的,和陸景懷一樣都要死。
可他們沒有。
反而是一直應該看熱鬧的封大少和好好為此受了難,就好像是替他們受的。
鹿小眠一想到封懷牧可能一輩子醒不過,心裏也難受。
鹿小眠扯扯段少寧的袖子:“老祖宗有法子嗎?”
段少寧搖頭,看著焦慮的許好好,朗聲再次重申:“他不是植物人,醒不過是因為他陷在自己的夢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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