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管家把外套脫了搭在椅背上，在長椅上坐下忽然開口道：“想必先生都已經想好了。”
封懷牧眉梢輕揚，饒有興致地問道：“哦？我已經想好了？”
管家扯了扯嘴角，露出來的笑宛若恐怖電影裏才出現的笑容，“老奴認識先生幾十年，先生是何等心智，老奴也能看出一二分。想必先生當初選擇假裝失憶博得夫人好感，已經想好了如何解決這個麻煩。”
管家他活了百年，見證了這動蕩的曆史，服侍過封懷牧兩代，早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心智過人，太過聰明。
怕是這先生早就算好了，若是被夫人發現了假失憶，他要怎麼應對了，雖然他還不是很清楚先生之後又要幹些什麼。
封懷牧蒼白的臉色逐漸浮現出一抹輕笑，“管家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功過相抵？”
若假失憶哄她是過，那麼製造出來了功，許好好不出意外會原諒他。
管家不大明白，但知道封懷牧早就打算好了怎麼辦。
封懷牧依在靠枕前，輕輕摸了摸下頜喃喃自語：“關鍵就是時間不好控製。”
急診室外傳來一陣平緩的腳步聲，徐徐朝他們這走來。
一道白色的身影從急診室大門擦肩而過，骷髏管家愣了一下，連忙起身追出去，看著那道筆挺的身影叫道：“段族長！”
段少寧腳步一頓，回過頭看過來，目光落在“急診室”三個字上，“你們在這兒？”
段少寧朝回走，走進急診室看到封懷牧坐在病床上若有所思。
封懷牧收回視線，一臉了然地看著段少寧問道：“段族長是來探望我的，還是來探望別人的？”
段少寧漆黑的眼眸忽的眯起來，目光有些探究地看著病床上虛弱的男人。
不知道封懷牧這話說的是有心，還是無意。
段少寧在管家空出來的長椅上坐下，道：“我剛才是去停屍間的。”
“可惜沒見到我？”封懷牧接嘴問。
段少寧頷首：“我聽說你車禍腦子裏長了一個很大的血塊，按以前的時間，我估計你也活不了多久，這麼多年合作，想來送你最後一程。”
封懷牧垂首低笑。
可真不愧是合作夥伴，估摸著他快要死了，還特意來醫院停屍間送送他。
兩人的談話猶如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如何，讓進來檢查輸液瓶的護士聽得目瞪口呆。
護士檢查無誤後，趕緊出了急診室，管家出門買必用品。
段少寧猶如拉家常一般衝封懷牧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以往這小子從來沒火過三十五歲，想到他腦子裏有血塊，估計離開也是最近的事了。
封懷牧笑笑：“有了依戀，所以我突然不想死了。”
以前他可以走得坦坦蕩蕩，哪怕被炸彈炸死也無所謂，然而現在不一樣了。
段少寧漆黑的眼眸閃過一絲訝異，忽的懷疑起封懷牧說這話的意圖。
段少寧沉默數十秒後，忽然開口肯定地道：“你想活下來？中止與我段家的交易，不再管下輩子是否還能保存前世的記憶？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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