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不知名的小鎮。
“公子，買花嗎？”
一個衣衫襤褸的姑娘懷抱鮮花，笑著問道。
顧若昀抬眼望去。
她的身上的衣服原本應是深色，可是已經洗的發白；她的頭發也隻用一根簡單的木簪綰著，微微一笑露出的幾顆牙齒更襯得笑容燦爛；而更奪目的，是她鑲嵌於臉上，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層層眼皮不安分的動了幾下，將眼中萬物淨了又淨。
“謝謝，我暫時不需要。”顧若昀淡淡開口，轉身欲走。
那姑娘卻眨眼間跑到他的麵前，“公子，您就買一支吧？”
“您看，這花這麼鮮豔，送給你的心上人的話，她一定會喜歡的！”
“心上人？”顧若昀喃喃自語。
姑娘一瞧有戲，“是啊！”
然。
“我沒有心上人。”
“沒有心上人……沒有心上人也可以送給自己啊！”那姑娘推銷起來鍥而不舍，“您買上幾束放在家中，早上醒來看到也會心情愉悅的！”
顧若昀乍一看她，還以為她是個嫻靜的女子，卻沒想到實則相差甚遠。
不想再與之糾纏，便掏出一兩碎銀，給了那姑娘。
她眼睛亮亮的，欣喜道：“公子喜歡哪幾支？”
“不了，就當我選了。”
那姑娘聞言卻是眉頭一皺，“嗟來之食不可食，公子若是不要花，那這錢也請公子收回去吧！”
顧若昀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你讀過書？”
“家道中落前淺學過。”
家道中落前……原來是有過好出身。
怪不得會有這等傲氣。
顧若昀伸出手，剛想點一點那支芍藥，卻正巧那姑娘一抬頭，將自己的臉與那鮮豔的芍藥花一起映入了他的眼中。
“我選的這支芍藥，送你了。”
那姑娘一愣，“為什麼？”
“與你很配。”
顧若昀說完，便走了，留下姑娘愣在原地。
她看看前麵的人，又看了看懷中的芍藥花。
和她……很配？
忽的，她的臉上炸開了一抹嬌羞。
兩日後，在這個小鎮駐留了兩日後，顧若昀動身啟程。
他也不知自己下一站去往哪裏，隻一路向南，走走停停。
“你還說沒偷？你要是沒偷的話怎麼可能拿的出銀子？而且還是一兩！”
“我說了沒偷就是沒偷！這銀子是我賣花賺來的！不是偷的！”
“嗬嗬，賣花賺的？就你那兩支爛花也有人買？我看，你是就著賣花的引子趁機偷人身上的財務吧！”
“你放屁！”
不遠處的吵鬧聲穿進了顧若昀的耳朵。
他本不願摻和世俗之事，可卻在這對話中聽到了幾處字眼。
賣花，一兩銀子，難道是她？
待他走至近前之時，那姑娘已經拿起了板凳。
“我告訴你，你要再敢汙蔑我，我就掄死你！”
那人氣得哇哇大叫：“大家看到沒有啊？這人是心虛了啊！”
“我心虛你爹！”
說著，就將凳子舉高，想要一衝而下。
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她疑惑的回頭。
“公子？”
“姑娘家，怎得與人打架。”
之後，顧若昀將事情前因講了一遍，息事寧人。
“公子，你要走嗎？”
“嗯。”
“去哪兒？”
“未知。”
“公子可是要浪跡天涯？若是這樣，能不能帶我一個？”
“為何？”
“我沒有家，也沒有錢，更沒有留戀，就在這兒也是浪費年華，倒不如，和公子一起，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公子，成不成啊？”
“公子？”
“公子……”
顧若昀沒有回答。
這姑娘卻是一直問著。
“公子，我叫落落，你叫什麼呀？”
“公子，我們買個馬匹吧？”
“公子，這處風景不錯，我們在這兒小住幾日可好？”
……
“公子，我們什麼時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