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律師,叫黃之華。”張卿那麼淡定,也是因為指使自己做這種事的是律師,不會有法律後果。
可他也過於輕信對方,誰知道這個律師不會存點心思,故意欺騙他?
“黃之華?哪家律師所的?”程菲皺眉,和高景年對望一眼,她不認識這個律師。
“光華律師所的。”張卿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聽說這個律師所是天恒集團的法律顧問。”
程菲腦裏白光一閃,刹時間想通了很多事情。
隻是,在想通之後,腦海裏馬上浮現出那張俊美飄逸的臉龐,還有那微微一笑,左邊蕩起的酒窩。
隔著那麼長的時間,這微微一笑並不能勾魂奪魄,卻讓她心底生出絲絲陰冷,以及無法把握的無力感。
曾經相愛過的人,至於這樣算計她嗎?
也許,她從未真正認識方偉。
記得和他重逢的那段時間,他的刁難、捉弄、嘲諷,她那時是坦然接受,畢竟他隻是針對她,也許是出於恨,也許也有愛。不管怎麼樣,她負了他在先,他的傷害,她能忍。
可現在,涉及的麵已經很廣,不止是針對她個人,更是針對整個集團,集團不止是曾家的基業,它還養活著上萬人,這已經超過她容忍的範圍。
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狠絕陰暗?
當初那個身姿挺拔、眼神清澈的少年,哪去了?
“這事跟方偉脫不了關係,報警吧?”
“不。隻要錢追回來了,一概不追究。”
她現在有點慶幸,當初沒有選擇報警。
當初方偉起訴她虛假出資時,她就隱約猜到可能跟他有關。
朱莉也曾勸她報警,她害怕一旦順藤摸瓜,如果查到時方偉所為,該如何麵對?
高景年沒有再問,眼底滑過一絲若有所思。
既然真相查明,張卿又願意配合把轉走的錢退回去,程菲不再追究他私挪公款,但是並不代表她會讓他繼續留在公司,她要他回去辦好離職手續。
張卿不用負刑事責任已經謝天謝地了,解聘就是最輕的懲罰。
事情結束後,懸掛在程菲心頭大石放下來了,她一身輕鬆地和高景年在外麵的廣場吃小吃,馬鮫魚、山楂糕、綠豆麵、白蛇燒餅……
等回到酒店,程菲揉著自己的肚子喘氣,口中嚷著:“天哪,吃了那麼多小吃,肯定會長胖了,怎麼辦,怎麼辦?”
高景年冷著臉白她一眼:“既想要口福,又想要苗條,世界上哪有兩全其美的事情?”
“你這人怎麼不解風情,你應該說,你再胖,在我眼裏都是美的。”程菲臉不紅心跳地教導他。
“對不起,這種話,我不會說。”高景年抬高臉,看著前方,那副禁欲的樣子,讓程菲心裏牙癢癢的,她真的想知道,這個男人在那種事情上,是不是也像現在那樣,冷冷冰冰一點興趣都沒有?
兩人在各自房間門口前道別。
程菲本來還想跟他說上一兩句,話還沒構思好,高景年已經進房間了。
“砰”的一下暗悶的關門聲,讓程菲很是沒趣。
她無奈的呼口氣,也回自己房間了。
在外奔波一天,身體很累很疲乏,她就洗個澡,準備上床睡覺。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洗過澡後,一點都不疲倦,竟然特別精神。
她躺在鬆軟的大床上,看著天花板,想呀想呀,腦裏飄來飄去都是高景年的身影,死活睡不著。
夜深人靜,寂寞空虛冷……
她心裏又像被千百隻螞蟻噬咬一樣,既有煩躁又莫名的渴望。
“不要想他,不要想他……”
程菲拚命忍著那種衝動,默念著。
這種自我催眠一點效果都沒有,隻會讓她更加渴求和衝動,甚至有點口幹舌燥。
突然間,床頭的固話響起,把恍惚中的程菲吵醒。
她嚇一跳,煩惱地拿起電話,火氣很大:“誰?”
她以為是酒店的前台打過來。
“我。”低沉的聲音非常磁性。
一愣之後,程菲怒火立刻消失,精神抖擻,聲音變得嬌柔起來:“幹嘛呢?”
她很想聽到高景年說,我想你,我睡不著,那她肯定樂得從床上蹦起來,衝到他房間裏,使勁往他懷裏鑽。
可是,高景年淡淡地說:“我手機沒電了,忘記帶充電器,你有嗎?”
“啊……”原來是找充電器,她一陣失落!好一會兒才懶懶散散地說,“有,你過來拿吧。”
才不給他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