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會宴(2 / 2)

北辰明旭還未及開口,被他抱在懷裏的太子就說道:“小辭是父皇的孩子,自然是像父皇的,別人看到現在的小辭,就會想到,父皇小時候大概就這個樣子。所以這麼說,才不是亂講。”

話剛說完,就被北辰明旭笑著摟到了懷裏道,“還這麼小,就知道為皇叔開脫了,皇叔以後可就指望著你了。”

氣氛倒是其樂融融。慕容嫣然低頭的時候,不經意間往蘇華章那邊瞥了一眼,見她正在將一盞淡酒捧在唇邊輕飲。麵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眼角緋色的胭脂流轉,倒像是滴淚一般,看得人心驚肉跳。

按說該是以她和她生下的孩子為主角的宴會,卻又被北辰明旭和太子搶了風頭,心生怨念,似乎也不奇怪。

這一夜夜宴散的很早。北辰元凰說了,既然是為了慶祝君揚滿月,就別拖著他,小孩子,就該讓早點睡才好。

走的時候,又似是無意的跟方淩煙吩咐了一句。

“君揚也滿月了,蘇昭儀剛回宮沒多久,就給昭儀七八天時間,好好看看孩子,然後就將他接到景陽宮吧。至於景陽宮那邊伺候人的事情,就由你親自打點吧。”

內廷之中,除太子所擁有的東宮之外,其他皇子皇女,則分別住在景陽宮與蘊秀宮。就算生母要見,也得上奏持中殿,獲準之後才能看孩子。

規矩是這樣沒錯。但法理也不外乎人情。比如本朝孩子原本就少,犯不著放在一起養。從前淨公主住在蘊秀宮的時候,身為她養母的雪姬也是跟她一起住在蘊秀宮的。如今幹脆都搬到皇甫明月的蘭漪殿了。至於太子,也就在東宮待了幾個月,之後一直就住在慕容嫣然的明成殿了。要講規矩,單獨跟蘇華章一個人講,似乎有些奇怪了。

大概是有別的考慮吧,北辰元凰在想什麼,原本也沒必要一一跟她們講清楚。隻是看到蘇華章瞬間慘白下去的臉色,不由就覺得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話也不是給蘇華章說的,擺明是在吩咐方淩煙,已經成定局的事情,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這一次北辰元凰走的時候沒有吩咐任何人奏樂送行。即墨憂卻順手拿過北辰明旭方才隨手放在座位旁的琵琶,隨手談起一曲長相思。

說道樂器上的事情,宮裏沒有比碧女更登峰造極的了,隻是,斯人已逝,再也聽不到那個人的仙樂。便隻能隨手彈撥些聲音來,打發這太過空寂的靜夜吧。

遠處九曲懸橋之上,北辰元凰在女官們的簇擁之下,漸行漸遠,能看到的,也隻有淡薄霧氣之中,女官手上宮燈的微弱光芒了。

直到那些光全部沒入深夜,內殿之中的人才陸續離開。眼見蘇昭儀剛生過孩子都沒討到什麼好處,宮裏人頗有些噤若寒蟬的意思,眼見蘇華章獨自離去,連湊上去說句恭賀的人都沒有。

慕容嫣然原本是想要追上去說幾句的,眼角掃到北辰明旭在即墨憂身邊,似是低聲說些什麼。不由就停下了腳步。

站的距離,卻是恰好聽不見他們聲音的位置,這點涵養,慕容嫣然倒是有的。

隔了一會兒,話似是說完了,即墨憂淡漠的掃了她一眼,從另一條回廊離去了,倒是北辰明旭含笑走了過來,輕聲問道,“明成君是有話要對小王說,才在這裏等候麼?”

慕容嫣然略笑笑,道:“內廷女眷私自結交藩王可是死罪,本宮沒那麼大膽量。即墨妃如今地位也不複從前了,就單單同旭王多說兩句話,給別人看見了,不知怎麼編排呢?旭王也該謹慎些,就算有話要說,也該當著陛下的麵說。”

北辰明旭道,“明成君這可就冤枉小王了,是軍督滯留東海郡,久召不歸,皇兄心裏煩,不想提他的事情,又怕即墨妃擔心,因此讓小王趁著見麵的時候,同即墨妃說一說軍督的近況罷了,皇兄心裏畢竟還是心疼即墨妃,怕她擔心。”

慕容嫣然笑笑,道:“陛下同即墨妃之間的情分,本宮自然是知道的,就是未曾料到。旭王居然對於軍督的事情一清二楚,看來旭王與軍督之間的交情,也沒有表麵上看著那麼冷淡吧。”

北辰明旭道,“誰知道呢?都是北隅臣子,又曾經在同一個海防區待過,認識是認識的,至於交情,藩王結交武將,也該是死罪。你看,小王就是這麼一個人,誰跟我關係好一點。都該定罪論刑了,自然不能輕易與他人攀什麼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