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閑雲野鶴一般的人,不如放她自由。
慕容瑾一時間無言以對,不知該如何勸誡,北辰元凰又道:“況且,蒼狼王世子一再挑釁,朕不親身去北荒鎮壓叛亂,如何讓他心服?”
隔這麼多年了,還是這老毛病。麵對敵手,就想要親自上手去收拾對方。別的人,終究是攔不住他。
慕容瑾喟然長歎道:“陛下若是已經做好打算,臣也不便再勸,這就去為陛下禦駕親征做準備。”
北辰元凰道:“那就辛苦愛卿了。”
慕容瑾人走了之後,即墨憂過來奉茶,見北辰元凰還是一副神思鬱結的樣子,便低聲勸道:“陛下若是舍不得碧姬,又何苦將她送走呢?”
北辰元凰苦笑道:“留著做什麼呢?別的人會恨她,朕也不想讓她一再承受傷害。”
即墨憂低著頭,隔了片刻,又問道:“這些日子,倒是沒見陛下追查害她的人。”
北辰元凰道:“朕不查,宮裏也有別的人私下打探,早晚將答案送到朕麵前,隻是,連朕自己也不確定,是否想要知道那個答案。”
即墨憂輕聲道:“自然是想知道的吧,好端端的人,淪落到這般境地,陛下那樣喜歡她,一定是想要替她報仇了。”
“可朕心裏還是害怕,最後得到的,是朕無法接受的結果。為她心痛是真,卻不願,因她的緣故,怨恨另一個人。”
“天子有什麼好怨恨的呢?是誰的錯,殺了誰就行了。”即墨憂故作漫不經心,心裏,卻已經惶恐不安到了極點。
北辰元凰道:“總有那麼些人,不管做錯了什麼,朕都不忍心殺了她。因此,隻能自己吞下苦澀。所以,倒寧願不知道真相才好。”
是在說她麼?
她猜不透。
到了這個時候,其實再說什麼也都沒有用處了。已經做了的事情,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她也並不後悔。
就算未能徹底殺死碧女,將碧女送到廣邪清法殿,自此以後再也不回天啟,日後,終究還是少了這麼個眼中釘。
她心裏歡喜著呢。
是該歡喜沒錯,可是,心裏那滿滿的失落感,卻不是騙人的,一刻也未曾消失過。
是為北辰元凰而難過吧,她傷了北辰元凰的心,自己心裏也不好受。
沒過幾天,慕容瑾又來麵見北辰元凰,說是已經遣北荒那邊的人送信給安府了,安成君聽說是為碧女的事情,一點也沒有推辭,立即就應了下來,說是等北辰元凰到了廣邪清法殿那邊,就立即前去覲見。
那邊已經定了下來,這邊的行程,也就不容再耽誤了。
即墨憂親自為北辰元凰打點行裝,表麵若無其事,心裏,卻是百轉千回。
臨行的時候,還對北辰元凰說:“若是可以的話,還是將碧姬帶回來吧,以後身邊沒有她,我怕你會難過。”
口不對心,不知道還能偽裝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