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敢講……”馮曼曼一副小可憐兒的樣子。
程道儒揪住馮曼曼,厲聲嗬問:“你說她是誰?快說?不說我掐死你!”
程道儒象隻發瘋的狼,狠狠掐住馮曼曼的脖子。
“老……老爺鬆手……我說……我說……”馮曼曼被掐得直翻白眼。
“到底是誰?”程道儒鬆開手。
馮曼曼說:“還能是誰?就是那個小狐狸精楊蠣兒!”
“啊?!”程道儒沒想到會是楊蠣兒。
自從上次在水榭發生那事以後,他曾向楊蠣兒做過保證,等她長大以後正式娶她為側室。這是他的真實想法,因為他太喜歡這個女子了。為了表示自己是真心的,他特意把一把親筆題詩的檀香小扇送給楊蠣兒,以為定情憑證。上麵的詩是這樣寫的:“國色天香鬆下栽,鬆枝滴露催花開。蒼鬆遒勁探花蕊,信是高唐夢陽台。”說是定情詩,實是一首淫詩。楊蠣兒悲痛欲絕,哪有心思要他的什麼定情詩扇,程道儒硬是塞進她的手裏。
如今,楊蠣兒居然做出這樣的醜事(要知道,在人前很是人模狗樣的),程道儒氣得渾身哆嗦,問馮曼曼:“你說的可是真的?不會是一 打翻醋壇子胡亂編的吧?”
“哎呀老爺!”馮曼曼仿佛受了天大冤枉,指天誓地地說,“這麼大的事我怎敢胡說呀?千真萬確呀!闔府上下哪個不知?就老爺您被蒙在鼓裏呀!”
這回程道儒信了,黑虎著臉問:“奸……奸夫是誰?”
馮曼曼說:“程寬!”
程道儒臉色鐵青:“你可有證據?”
“有。”馮曼曼答得很爽快。
程道儒問:“什麼證據?”
“就是你自作多情給她的詩扇!”馮曼曼果然尖酸,沒忘往程道儒傷疤上捅一刀。
“她給了程寬?”程道儒問。
馮曼曼說:“張姐在程寬那裏親眼看見過。不過,耳聽是虛,眼見為實,老爺不妨問問楊蠣兒詩扇還在不在?程寬那裏有沒有您的那把扇子,不就清楚了嗎?”
張姐是馮曼曼屋裏的仆婦,這場雙簧自己是事先編排好的。
程道儒審問過張姐以後,便傳楊蠣兒來見。
楊蠣兒走進屋子,發現氣氛不對,見程道儒陰沉著臉,馮曼曼翹著二郎腿腿,一 臉的幸災樂禍。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由疑惑和緊張起來。惴惴不安地向程道儒請安:“奴婢給老爺請安。老爺叫我有什麼事?”
程道儒對她怒目而視,鼻孔裏哼了一聲,劈頭問道:“哼!你做的好事!還不如實招來!”
這沒頭沒腦的話,把楊蠣兒問愣了,眨著疑惑的大眼睛,不解地問:“這……奴婢做了錯什麼事?奴婢實在想不起來。”
這時,程道儒已從極度的憤怒中平靜下來,一副洞若觀火的神態,說:“你當我不在家就什麼也不知道?你與程寬私通,難道還不算錯?”
“啊!?”太出楊蠣兒的意外了,驚得眼睛瞪得象鈴鐺,驚詫地說:“什麼?我和程寬哥私通?這……哪有這樣的事呀?奴婢是程寬哥接進府來的,他為人忠厚,待奴婢象親妹妹一樣,奴婢在空閑時,幫他洗洗衣服,做做針線。我們情同兄妹,沒有一點越禮之處,更沒有什麼私通。老爺,您可千萬別聽信……”
馮曼曼細眉毛往上一挑,冷笑著打斷她的話:“吆?說得多輕巧呀!照你這麼說,真該給你立貞節牌坊啦?那我問你,老爺賞給你的那把檀香扇,你給誰啦?”
“檀香扇?”楊蠣兒一怔,眉頭緊蹙了起來。說實在的,她真還不知道那把扇子在什麼地方。你想呀,程道儒強暴了人,還要顯示風雅,題什麼詩送什麼扇。楊蠣兒是受害者,一肚子的羞辱仇恨,哪有難以的心情?程道儒把扇子硬塞給她,回到住處,她就隨便丟在了一旁。雖然她一時想不起扇子在什麼地方,但她確實沒有送人。心中尋思,扇子沒長著腿,自己不會走,反正是在屋子裏。因為心裏沒鬼,便理直氣壯地對馮曼曼說:“誰也沒給,就在我屋裏。”
“嘖嘖嘖!”馮曼曼嘴撇得象個瓢,“得了吧,別裝嘞!早把它送給情哥哥了,你能拿得來嗎?”
“你胡說!”楊蠣兒毫不示弱,“你誣陷好人!”
“我誣陷好人?有你這樣的好人嗎?”馮曼曼對程道儒說,“老爺,她幹的這些下流事,府裏的人哪個不知道?老爺不信,派人到程寬房裏去搜就清楚了。”
局是馮曼曼一夥事先設好的,當然很容易地就搜了出來。
“啊?!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的扇子怎麼會在這裏?這……”楊蠣兒大感意外,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扇子怎麼到了程寬屋裏?可這是當場搜出來的呀?她就是渾身是口,也辯駁不清啊!
“攥住了手腕子,你還有何話講?”馮曼曼得意忘形,有一種報複的快感。
此時,程道儒倒有些猶豫了。一是他覺察出這是馮曼曼設的一場局;更重要的是,他確實非常喜歡楊蠣兒,舍不得這個溫柔鄉裏的可愛尤物,她太性感太迷人了,跟這樣的女子睡在一起,能忘掉世間的一切,簡直就象睡在天堂裏一樣,他真有點難以舍棄;但是又一想,自己對她畢竟是未娶而奸,傳揚出去著實有礙自己的名聲。他權衡再三,決定利用馮曼曼設的這個局,殺人滅口,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