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國慶，我的婚禮隆重舉行了。
由於網絡的普及，西北山村的同學，十年不曾聯係的朋友，都看到了我的博客，並且乘飛機從甘肅趕來寧波參加我的婚宴。
晚宴結束回到家，等大家終於安靜下來，妻微笑著問老胡：“靈芳現在還好嗎？”
老胡和老孫、誌恒等一幫人麵麵相覷，誰都沒想到，在我的新婚之夜，我的妻子會問起我十年前的故事。
“恩，我也很想知道”我給他們打氣。
“2002年左右吧，在家裏發瘋了，喊你的名字。”誌恒和靈芳是同村，了解她更多的事情，但是這樣的說法，卻讓我過於震驚。
“不可能吧？2002年春節，我還見過她呢？”我記得很清楚，那年我大四，和浙江一家公司簽好協議，在春節回家時碰巧遇到靈芳。在甘肅秦安那個小縣城裏，遇到熟人是正常的事情。
“你當時沒跟她說什麼吧？”老胡總是要刨根究底。
“我跟她開了個玩笑，我說跟我去浙江吧，每天給我做飯吃，她說有人搶著給你做飯吧，我說都沒你做的好吃，浙江女孩子不會做餅子。”
“這個事情我有印象，”老孫接著說：“那天我倆在縣上吃涼皮呢，碰到靈芳，好像兩人聊了幾句就分開了。”
“然後呢？”
“然後？沒有然後，就這樣打了個招呼，說了兩句話，然後就各自忙去了。”
“那你玩笑開大了！”誌恒長歎一聲，接著說：“就是那年春節過後不久，她半夜起來，開始大喊大叫，哭一陣笑一陣，還喊著你的名字。”
我怎麼感覺他們在故意糊弄我。
“後來呢？”妻子自然是相信了。
“後來去天水精神病院治療了一陣，吃了很多藥，基本好了。”
“現在呢？”妻子緊追不舍。
“好象是2004年吧，結婚了，嫁給一個做生意的，生了兩個兒子。”誌恒頓了頓說：“我也是聽說的，很多年沒見過她了，基本沒聽說過回村裏來。”
於是大家都沉默了，直到十二點的鍾聲響起，老胡喊了句：“入洞房了！”
於是大家又沸騰了，按照他們的要求，我將妻子從一樓抱到二樓的臥室，老胡從老家拿來了核桃和紅棗以及花生，這會都盛在籃子裏。老胡喊了句：“雙雙核桃單單棗，養下的娃娃滿炕跑”，然後刷地將一籃子東西拋到床上。按照西北的風俗，這是夫妻來搶的，妻子搶到核桃生男孩，搶到紅棗生女孩。不過這說法似乎對我們已經沒用了，於是大家開始哄搶。
老孫又將攝像機放在床頭，對著床打開機子說了句：“嗯，不管以前多精彩，今晚一定不能錯過！”
於是都哄笑著出了臥室，反正給他們在二樓的另外房間，以及一樓、三樓都打了地鋪，管他們睡不睡。
倒在床上，才發覺結婚真累，跟妻感歎了一句：“這輩子再也不想結婚了”。
“靈芳是你初戀情人嗎？”妻微笑著問我。
“應該不是吧？手都沒牽過。”
“那你的初戀是誰啊？”
我若有所思，但肯定不會出結果，因為這個問題我思考很多很多年了。
“那你最難忘的女孩子是誰啊？”
我沉默了，妻不依不擾地說：“你雖然把以前的女人都講給我聽，但是沒有細節，你和靈芳之間，肯定有很多難忘的事情發生過。”
“真的沒有，我對天發誓！連她手都沒牽過。”
“你別辯解了，我現在才明白，你老是拿沒牽過她的手來敷衍，不僅敷衍我，也欺騙你自己。沒牽過手就一定不會有震撼的愛情嗎？”
我再次沉默了，不是被妻的話質問得啞口無言，而是我真的在想。
也許妻的話是對的！
那麼，我就將十年前這未曾牽手的初戀故事，講述給大家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