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烈火(1 / 2)

謝府

芳華居門外

清涼的竹林旁的石子路上,飄蕩著一位紅衣女子,她落寞慌張地在石子路上徘徊。

在微弱月光的照耀下如此淒涼的是她那一身濕淋淋的紅裝霞帔。

她已經待在這個地方很久了,久到日夜轉化。

而她無處可去。

謝家芳華居,此刻被滔大火籠罩著。

二個時辰前,謝秋茶親眼看見那個曾經令她珍視如寶的庶妹謝秋芙,氣勢昂揚地指使幾個家丁在芳華居門外放柴點油火。

現在她卻隻能看著這大火就如此熊熊地燃燒。

那大火燃燒在她的眼中,燃燒在她的心裏,她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可卻什麼也做不了。

幾個家丁提著水桶,衝忙穿過了她魂魄,大聲呼喊著:““來人啊!走水啦!走水啦!來人呀,芳華居走水啦!來人啦!走水啦!”

“啊!大夫人,大夫人還在榻上病著呢!救命呀!來人呐!救水啊!”

一個丫鬟也恐慌地提著裙擺叫喚起來,想要衝進火中救出大夫人,不料,一根柱子倒下,火心四濺!

“啊!夫人!”那丫鬟被這倒下的火柱嚇壞了,她絕望地不斷哭了起來。

那些雜亂的聲音灌入那一襲紅冠霞帔的紅衣女子的耳中,惹得她心思煩亂。

紅衣女子空靈地聲音響起:“你們,你們怎麼才來!哭有什麼用?”

芳華居門外人群不斷提水滅火,亂如細麻。

大火就這樣在人群來來回回慌亂中熊熊燃燒,火勢沒有絲毫減弱的樣子。

紅衣女子抬起手指著那大火中的芳華居,痛苦地哭喊著:“你們怎麼才來啊!母親還病著呢!我的母親還病著呢!”

不過任她如何呐喊,如何責怪,那些丫鬟,家丁依然沒有看見她或者聽到她。

因為她謝秋茶早就死在去年冬月,早就變成一縷孤魂,飄蕩在這黯然的塵世間。

“老爺,快走啊!火勢越來越大了!”一個家丁攙扶著黑色錦衫的老頭兒。

老頭悲戚地走到了芳華居,一雙老眼早已淚水模糊,他手不住地淒厲顫抖著,痛苦地呼喚著:“”夫人呀,夫人呀!你怎能比為夫先走一步啊!茶兒已經走了,為夫不能再沒有你啊!”

“父親!父親!”謝秋茶悲戚地看著年邁的父親如此呼喚母親,心裏不是滋味。

謝秋茶的淚從她的眼角悄然落垂下。

謝秋茶的母親是趙芳紓,趙家尚書令家的姐,嫁給謝林華十六載了,體弱多病,未能為謝家生下一個嫡子,而後謝林華又求娶了妾室,京城第一絕色青樓女子,顧婭茱。

顧婭茱為謝林華生下了一個女兒,那個女兒的名字叫做謝秋芙。

又是一個女兒。

不過謝林華也不再一心求子,因為意如此,時候,他喜歡坐在庭院裏看著可愛的兩個女娃娃,捉蜻蜓,撲蝴蝶。

那時候多開心啊。

父慈女孝,承歡膝下,本是一副美好的畫卷,可如今,如今卻……

謝秋茶捂住臉,悲韶哭了起來,淚水打濕了她的手掌,從指縫不斷地落下。

“父親!是茶兒不孝,無法守候在爹娘身旁!若有來生,茶兒再報答爹娘養育之恩!”完,謝秋茶便意圖衝進火中,用靈魂撲滅這場大火,讓母親重生。

一隻大手抓住她的肩膀,製止了她,空靈好聽的聲音震響她的靈魂。

“你瘋了嗎?謝秋茶!?秋茶,若是隻身投進大火裏,灰飛煙滅,就再也沒有往生的機會了。”

“那是我的母親啊!灼妖,你叫我怎麼可以袖手旁觀。”謝秋茶轉過身來麵對那穿著一身白衣的撐傘公子,因為悲韶喘不過氣來,她彎曲著身軀,慟哭流涕!

灼妖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道:“秋茶,你當真要這麼做?那你可要想好了!灰飛煙滅的下場,便是永生永世不得輪回的呀!”

謝秋茶堅毅地點零頭,道:?“灼妖,人這一生何其短暫孤獨,是血肉親情讓饒這一生不再短暫孤獨。我寧願犧牲自己,也要救回我可憐的母親。”

完,秋茶便向大火撲去,紅衣被風吹起,她是那般絕決,傾城。

灼妖看著眼前這個紅衣女子,歎了口氣,本是青春韶華,卻遭如此磨難,她眼角的淚痣便是她坎坷一生地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