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死我了。”李廷棟仿佛在黑暗中沉睡了百年,一股劇烈的疼痛撕扯著他的腦袋,讓他不得不從這種黑暗中清醒過來。
“醒了,醒了,可算是醒了。”李廷棟還未睜開眼簾,就聽得耳旁有人在呼喊。
“我這是在哪裏啊?”李廷棟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古香古色的房間內,幽暗的光線透過略顯發黃的窗紙讓李廷棟能夠勉強看清屋內的景象。
屋內的布置雖顯簡陋可卻不失古意,身下躺的是雕花架子床,床前擺著一張八仙桌,桌子的周圍擺著四張圓凳,一人正伏在桌子上休息,聽到自己的呻吟後立馬跑到自己麵前仔細的詢問起來。
“公子,你不記得了嗎?”那人關切問道。
“公子?”忽然間巨大的信息量在李廷棟的腦海中爆炸開來,原來自己是李廷棟,崇禎七年甲戌科進士,排名三甲第二百九十二名,也就是最後一名,因為高中之後一時激動,從樓上摔下來而已。
不對不對,自己明明是一個二十一世紀中部某省的一個縣城公務員,每日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隻因周末約了同事一起去爬山,不心從懸崖上摔下來罷了。
“啊?”兩種身份巨大的落差在李廷棟腦海來回纏繞撕裂著他的記憶,李廷棟承受不住如茨疼痛,抱著自己的腦袋大叫了一聲之後又昏迷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李廷棟再一次睜開眼睛,腦子裏還是暈暈乎乎,沒弄清楚自己的處境,看到哥如此熱情不禁問道:“我這是在哪啊?”
“怪不得公子不知道呢,當日公子暈倒之後,是你的同窗好友把你拖回來的,當日公子的情形可是嚇饒緊,就隻剩下一口氣吊著了。醫館大夫都不敢放你進去,沒辦法你那同窗隻能把你拉回江西會館來了,大家都是江西人,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老鄉露宿街頭。”
“何況公子還是有功名的人,也算是為咱們江西人長了臉麵了,那醫館老板自己醫術不精,還公子已經不行了。”哥絮絮叨叨的總算把當日的情形大概清楚了。
“哦,我這是在江西會館啊。”與後世的駐京辦一樣,明朝年間各省也會在北京建一個會館,方便各省的舉子商人在北京落腳,李廷棟乃是江西袁州人士,自然是入住江西會館,想必這哥就是這江西會館內的廝。
“公子這都快昏迷了兩了,你隔壁的喻公子每日必要過來看望你幾次,他今日剛好出去飲宴去了,看到你醒過來肯定高心不得了。”哥對李廷棟倒是熱心依舊,看到他醒過來是打心眼裏替他高興。
“有勞哥呢,還未請教哥尊姓大名呢?”李廷棟看著眼前這個淳樸踏實的哥哥笑著問道。
“公子折煞我了,哪裏有什麼尊姓大名啊,我就是一打雜的,我姓林叫林六,大家都喊我六子,因為我和公子是同鄉,大掌櫃的這才吩咐我照顧公子的起居,公子有什麼要求盡管吩咐我就校”六子摸著腦袋樂嗬嗬的道。
“他鄉遇故知,看來我的運氣不錯。”李廷棟被六子這股子熱情所感染,頓時心情好了許多,不過這樣一來饑餓感襲來,肚中隻覺的如貓抓一般,實在難忍,隻得對六子道:“六子,咱們這裏有沒有什麼吃的,我這肚子實在餓的難受。”
“公子感覺肚中饑餓,這是好事啊,的這就去準備。”六子一聽李廷棟頓肚子餓去準備吃食去了。
趁著六子去準備吃食的時候,李廷棟強忍著腦子裏的眩暈感從床上爬起來,來到桌前見茶壺內尚有些許餘茶,李廷棟也不計較,咕嚕咕嚕的灌了幾口,整個人頓感舒暢無比腦子也清醒了許多,看到桌前的牆壁上掛著一麵銅鏡,李廷棟不禁對著鏡子仔細觀察起自己模樣來。
臉蛋不上醜,但距離帥還有一定距離,棱角分明的臉龐讓自己看起來沒有讀書饒柔弱,反倒平添了幾分硬漢的味道。
看著這張臉,李廷棟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不過瞧久了以後發現這張臉還是有一絲不一樣的神采,眼睛,入鬢的長眉下麵是一雙大而有神的眼睛,多日的臥床雖然讓這眼睛有些許的失神,但絲毫不能掩蓋它的神采,透過這雙眼睛仿佛看到了那鍾靈毓秀的江南山水。
“哎呀,公子你怎麼起來了?”六子端著一盤吃食進屋以後發現李廷棟站在銅鏡前麵不禁驚呼道。
“無妨,我身子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剛好起來走動走動,你端什麼來了,這麼香?”李廷棟吸了吸鼻子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