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蔣勝傑的哥哥蔣明成指了指身上的符紙說道:“七爺給我的貼的這個符紙不僅能隔絕陰氣,也能讓我們在這幾個小時內像活人一樣。”
蔣勝傑聽的心裏發酸,低頭將紅酒打開給哥哥倒了一杯。蔣明成低頭喝了一口,俊秀的五官立馬皺在了一起:“酸溜溜的,不好喝。”
蔣勝傑笑了,進吧台裏麵拿了一瓶酸奶擰開遞給了哥哥。
“這個滋味不錯。”蔣明成喝了兩口,轉頭看向蔣勝傑:“爸媽身體怎麼樣?”
“他們的身體還算硬朗,八十來歲的人了,眼神還不錯,耳朵也不聾。”蔣勝傑看向哥哥:“就是他們一直在想著你,尤其是現在老了,念叨你的時候越來越多,他們真的特別想你。”
正說著,蔣勝傑手機忽然響起請求視頻的獨特鈴聲,廳裏立馬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順著聲音朝蔣勝傑看了過去。
蔣勝傑拿著手機有些束手無措地看著範無咎和謝必安,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是我媽發來的視頻。”
“那就接吧。”吃著滷味喝著小酒的謝必安看起來心情很好,還特別好心地提點道:“你還可以介紹你新認識的朋友給他。”
蔣勝傑和蔣明成秒懂了謝必安的話,兄弟倆對視了一眼,臉上都充滿著驚喜和激動。
蔣勝傑手指哆哆嗦嗦地點了下屏幕上的接通鍵,手機屏幕上立馬出現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的麵容。
“勝傑啊。”蔣母慈祥地對著手機微笑:“今天工作累不累?你和梅梅適應那邊的氣溫環境嗎?”
“嗯,這邊挺好的,很舒服。”蔣勝傑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自然一些:“這裏的人很熱情好客,我剛交了個朋友正和他聊天呢。”
“哦,那挺好。”蔣母對蔣勝傑說的朋友沒怎麼在意,而是絮絮叨叨地叮囑他要早睡多喝水多吃水果多吃蔬菜。
以往蔣勝傑都耐心地聽蔣母說完,可今天他明顯有些沉不住氣:“媽,我讓我朋友和你打個招呼吧。他和我一個姓,是本家呢。”
蔣母笑著說道:“好,那就打個招呼。”
蔣勝傑扭頭看了蔣明成一眼,兩兄弟給了彼此一個鼓勵的眼神,蔣明成露出了個自然地笑容,挪到了蔣勝傑的麵前。
蔣勝傑在看清屏幕裏的母親的麵容時,他的笑容險些沒崩住。
雖然已經死了四十來年,但他依然記得父母年輕時的模樣,母親總喜歡把頭髮塞到耳朵後麵,利利索索的看起來特別爽利;父親雖然不高,但身材結實,就像沉穩的山一樣扛起了家庭的擔子。
可如今屏幕裏的這個老人已經快看不出當年媽媽的樣子了,她的滿頭的銀髮已經看不出一點黑來,臉上的皺紋多的像溝壑一般,隻有那雙眼睛和當年一樣慈愛。
“媽”字在嘴裏繞了幾圈卻沒敢喊出來,隻能努力擠出燦爛笑容含含糊糊地說了聲“您好”。
蔣母看著屏幕裏那熟悉又陌生的麵容時一下子站了起來,聲音瞬間高了三個八度聽著都劈叉了:“老頭子你快來,是明成,是明成啊!”
“什麼明成?”手機裏傳來繼續地腳步聲,接著另一張同樣蒼老的臉出現在屏幕裏,陰陽兩隔的父母兒子隔著屏幕對望。
“是明成!是明成!!”蔣父激動的按住了蔣母的肩膀:“和明成長的一模一樣。”
蔣明成控製了一下情緒,笑容不變:“我是勝傑的朋友,我叫蔣思憶。”
陌生的名字像一桶涼水一樣讓老兩口激動地情緒穩定下來,蔣父下意識問了一句:“是哪個思憶啊?”
“思念的思,回憶的憶。”蔣明成佯裝好奇地問道:“我長的像你們認識的人嗎?”
“是啊!”蔣父悵然地說道:“你長的很像我們的思念和回憶,我和我老伴已經很久很久沒看到他了。”
“沒關係的,我們過不了幾年就會去見他了。”蔣母的笑容裏帶著深深地慈愛:“到時候我們又會在一起了。”
蔣勝傑聽的臉色都變了,連忙嗬斥道:“媽你別亂說,你和我爸身體好著呢,活個一百二十歲沒問題。”
“就是就是。”蔣明成也連忙說道:“既然他都等了很久了,我想他也不介意再繼續等,你們看我也是一樣的,您二老就把我當你的熟人。”
蔣母的笑容更慈祥了:“好,那你以後能經常和我視頻嗎?”
蔣明成臉上露出了尷尬地神情,無措地撓了撓頭:“我不太方便,可能不能經常和你們視頻,以後等有機會的吧。”
蔣母的眼神閃了閃,卻沒多問,隻笑著點了點頭:“沒關係的。”
蔣明成連忙說道:“不過我今晚可以陪你多聊一會。”
“對對對,他明天淩晨五點的飛機,起碼能陪你們聊到三點。”蔣勝傑在旁邊找補道:“他明天出國學習,到國外就換號了,聊天就不方便了,等他以後回國的,我帶他家裏玩。”
老兩口看著視頻裏的蔣成明都笑了,他們按照孩子的要求,坐在床上靠著柔軟的床頭蓋著被子,絮絮叨叨的給他講自己家的家常……
相聚的時間是短暫的,一晃到了淩晨三點,蔣明成和父母告別後掛斷了電話,客廳裏聊天的親人也都停住了交談,給彼此最後一個溫暖的擁抱。
雖然還有些不舍,但能在親人過世後有這樣一個見麵和聊天的時間,對於他們來說了了心事、解了心結,圓了一場夢。
黑色的鬼門再次出現,五個魂魄和親人做最後的道別後一個一個的進了鬼門。
李小小笑容燦爛地和謝必安擺了擺手:“七爺這次多謝了啊。”
謝必安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行了,以後少給我找點事比啥都強。”
李小小靠著範無咎結實的胸膛嘿嘿地笑了兩聲,謝必安嘴角也微微揚了起來:“好好過你們的恩愛日子吧,等你們三生三世回地府以後把老子這三百多年替你們幹的活都補回來!”
範無咎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那這三百年就麻煩七爺了。”
謝必安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八爺!”
謝必安的身影消失在鬼門裏,黑色的大門消失了,李小小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轉頭看著自己的這幫朋友們:“我們的禮物送完了,你們喜歡嗎? ”
“太喜歡了!”李佳怡跳過來抱著李小小狠狠地在她臉上親了兩口:“我的小小,你是個神仙託生的吧,太牛逼了!”
薑梅梅也給了李小小一個大大的擁抱:“當初在片場遇鬼的時候你們倆救了我一命,今天又救了我一次,我這麼多年的心結終於解開了,真的太謝謝你了。”
“不客氣不客氣。”李小小拍了拍兩大美女的後背:“誰讓咱們關係好呢。”
導演抹了把眼淚笑的燦爛如花的:“幸好我今天厚著臉皮留下了,否則就趕不上這麼好的事了。等咱第二季我還請你們,咱再送一回這禮怎麼樣?”
範無咎瞥了他一眼: “做夢!”
此時,千裏之外,蔣家老兩口對視了一眼,忽然笑了起來:“明成那孩子還和以前一樣,一緊張就喜歡撓頭,那小動作一點都沒變。”
“還有他身上穿的那個襯衣,就是你去縣城給他買的那件。回來路上的時候那襯衣被風吹到樹上刮破了領角,你拿回來的時候特別懊惱,我索性就給那兩個領角上都繡了紅五星,然後和他說這是新興的款式。”蔣母的臉上帶著回憶的笑容:“他一直都不知道那紅五星是我繡的。 ”
“我記得。”蔣父輕嘆了口氣:“後來他沒的時候,他的衣服都燒給他了。”
蔣母忍不住撐著胳膊看蔣父:“你說勝傑這孩子從哪兒請的高人啊,居然讓我們能再見明成一麵。”
“你別問他。”蔣父閉著眼睛說道:“咱們就裝作不知道,等他回來的時候就問兩句他那朋友怎麼樣了就行,其餘的別多說,別露餡。”
“我知道,這種事本來就挺匪夷所思的,我哪兒會再多嘴說這個。”蔣母也閉上了眼睛,臉上帶著幸福的笑:“能看到明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