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亦風聽到這個聲音,本來要往前踏的腳步,也陡然頓住。他整個人如遽然如定一般,乍然止住。
過了一會兒,又聽到剛開始的女子說道:“娘娘,這麼晚了,禦花園裏也不安全,好像那邊還有別的動靜。”
溫柔聲音的女子仿佛微微笑了一聲,柔聲道:“沒關係,你想的太多了。”
曲亦風覺得頭轟的一聲像是炸開一般,心口一疼。像曆史的車輪一齊湧來,萬語千言,千情萬景,千頭萬緒,都轟然而至;那些往事,風花雪月,纏綿繾綣,悲歡離合,都一齊湧上心頭,教他再也挪不開腳步,同時心頭也有些惚恍。
這時又聽到女子突然驚問了一句:“什麼人?”同時驚惶的對溫柔聲音的女子道:“娘娘小心。”
一定是洛飛飛了,曲亦風本打算躲在暗處不出來的,聽到兩名女子驚惶的聲音,隻好從林中閃出來,出聲安撫:“娘娘別怕,禦前捕快曲亦風在此。”在說話的同時,他瞥了兩名女子一眼。
隻見兩名宮裝的女子立在林中,其中一名女子是宮娥打扮。而另外一位女子,一身簡潔的綠色繡花綾羅朝服,頭戴一隻側尾細鳳,綠寶石串成的鳳尾,把發髻整齊地挽住。膚白如雪,發黑如夜,蛾眉含顰,星目流波,柔肌媚骨,玉態珠輝,臉上雖帶著幾分惶惑的神色,仍讓人感到嬌柔無依,溫柔可人。
“娘娘,他……”宮娥大驚失色,往後退了一步,擋在溫柔女子的麵前:“大膽,你是什麼人,怎麼敢私闖禦花園?”
“請娘娘恕罪,剛才寧王在禦花園中遇刺,還是請娘娘早點回宮吧。”曲亦風忙低下頭來,心亂的就像風吹過一般,卻不敢再看第二眼。
“娘娘……我們還是快回去吧。”
靜妃慢慢的把頭抬起來,朝宮娥說道:“有曲大人在此,有什麼好怕的?”
此刻又聽到遠處有人在叫嚷:“看到他了,別讓他跑了!”
宮娥嚇的臉都變了,哀聲道:“娘娘,我們還是快走吧,這裏太危險了。”
靜妃顯出從容淡定的神色來,瞥了一眼四周,朝宮娥道:“你去把侍衛叫過來護駕,本宮現在有曲大人保護,應可無礙。”
宮娥瞅了曲亦風一眼,隻好說道:“那就有勞曲大人了,奴婢先去叫人。”說完提著裙子匆匆朝大批侍衛湧來的方向跑去。
見宮娥走得遠了,靜妃把目光移向曲亦風:“曲大人,把頭抬起來吧,我想你已經認出我是誰了吧?”
曲亦風依然低著頭:“卑職不敢!”
“本宮命你抬頭,你也不敢嗎?”靜妃提高了聲音,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聲音依然是那麼溫柔動人。
曲亦風頓了一頓,這才把頭抬起來,微微瞥她一眼,似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來,隻道:“這麼多年不見,原來你已成了皇上的靜妃,我實在想不到。”
靜妃幽怨的凝望著他,淡淡一笑:“我也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你,你還好嗎?”
“多謝娘娘關心,卑職一切都好。”明明曾經那麼相愛的兩個人,居然會在這裏相遇,千頭萬緒好像無從理起,那種苦澀的感覺令曲亦風覺得像是剛剛吞了十七八個苦膽,苦得他連話也說不出來,一股悲愴的感覺哽在咽間,直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