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縛辛哪知,就是這兩字,紅璃也是望著她師父說的。
袖管裏的拳頭緊攥,指骨憋的發白。他自是不敢將怒氣發出,隻得忍氣吞聲,誰讓他遇上月灼師父當對手。
看重的姑娘皆圍著他轉,完全把自己當空氣。先前遇上的執法陰司以為對自己有意,現在看來,和那位叫做月灼的,好似更加親密些。
而自己看上的這位紅衣小姑娘,似乎也對她的師父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縛辛心中憤然,實為不甘。
他是誰,他可是縛辛。
他可是教坊司豔絕長安的頭牌,沒有一位女子能逃得出他的掌心。
這白衣姑娘如此,紅衣姑娘亦是如此。
“姑娘,可否告訴在下你的名字。”
“紅璃。”
紅璃依舊鎖著目光在月灼師父身上,麵無表情的回了縛辛一句。
一旁的赤眼白兔聽聞,歪著腦袋:“阿狸姐姐,不是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叫做‘阿狸’麼?”
........
半晌不做聲,紅璃從月灼師父身上收回了目光,垂眸。
“那時我還沒有名字,‘狸’為狐族的別稱。而今,我有名字了,是師父取的。紅璃,意味紅色的琉璃之意。”
赤眼白兔似懂非懂的點頭,琉璃他見過,爹爹就有收藏。琉璃乃自然之物,潤澤光彩,逾於眾玉,明瑩而堅耐久。
紅色的琉璃,明豔熱情又無堅不摧。
月灼師父賜她此名,這就是師父對她的期望麼?
遲鈍的小狐狸兒方才恍然大悟,如今這麼一想,腦子似乎更加通透些了。
而方才她還在為自家師父和翹楚的言行耿耿於懷,真是太辜負師父了!
她理了理自己的思緒,將那即將萌發的情愫種子扼殺在泥土裏。
潛心修煉是第一位,怎麼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若是讓月灼師父知道,又要嘲弄打趣自己了。
紅璃如是想。
這處小狐狸兒是想通了一直困擾自己的,而那處與翹楚打趣的月灼師父還被蒙在鼓裏。
若是他知道,好不容易從自家徒兒心底萌發的少女情愫被紅璃就這麼硬生生掐掉了,不知他追悔莫及的同時會不會捶胸頓足?
誰讓他撩其他妹子來著.......
此處怕是唯有他自己和翹楚兩位心知肚明,他們絕不是那種關係。那些調笑不過是玩笑,正巧翹楚的性子,是月灼所喜歡的。
若是兩位有戲,早在那青丘之上就八字一撇了,哪裏還輪得上紅璃這隻修煉百年的小毛狐。
在月灼的眼中,翹楚雖是晚輩,卻更似妹妹。
而翹楚的眼中,月灼雖是母親的摯友,自己也曾為他的美貌所迷失過一段時日,直到她遇見了白術,她便逐漸發現,月灼,並不是她的良人。
月灼什麼都好,就如母親所說,月灼就是她觸及不到的白月光。
正是那水中月,才讓翹楚覺得不真實。
慢慢地,翹楚便把這份感情,轉成了另一種情思。
類似於一個懂她的大哥哥。
與月灼接觸過的女子隻會覺得他如夢似幻,完美的不真實。而在自家徒兒眼裏,他便是那個懶散,不靠譜,渾身都是缺點的師父。
唯有對著紅璃,他才能盡情敞開他真實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