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傾疲憊不堪的從醫院出來,整個人都滄桑了一圈兒,渾渾噩噩的打了車回家,躺床上就睡著了。
母親出了車禍,肇事者逃逸,後來母親變成了植物人躺在醫院,三天前,醫生突然說母親有了點反應,她在病床前獨自守了整整三天三夜,幾乎沒合過眼,但是母親還是沒有醒過來。
半夜她被胃疼折騰醒了,踉蹌著下床走到廚房,迷迷糊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仰頭一飲而盡。
正打算去冰箱找點吃的,剛拉開冰箱的門,就聽見聲響,男女交互喘息,在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清晰。
她房間的隔壁,就是顧綰綰的房間。
“亦辰……亦辰……我真的真的……好愛你……”
這樣曖昧而又即饑渴的聲音,不斷徘徊在偌大的房子裏。
顧硯傾原本半眯著的眼睛,猛然睜了開來,握著冰箱門的手指微微一顫,冰箱裏的冷氣鑽到她的臉上和脖子上,明明還是夏天,可她卻感覺這股涼意一直蔓到了心髒那處。
亦辰,亦辰,她的男友肖亦辰,在她姐姐的房間裏?
不確信的推開臥室的門,看見裏麵畫麵的瞬間,隻覺得一陣陣寒氣迎麵撲來,頓時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住了,她按在壁燈開關麵板上的指尖也在微微的顫抖。
床上正在顛鸞倒鳳的男女被突然的光亮驚到,動作定格了兩秒,隨即反應過來。
顧綰綰假裝驚叫一聲,連忙扯過薄被蓋在自己光裸的身軀上,而男人眸中閃過一瞬即逝的慌亂,隨即蹙起雙眉,他看著顧硯傾的樣子,仿佛是對她突如其來的打擾感到不滿。
顧硯傾覺得這樣的畫麵極其諷刺,她那麼信任的肖亦辰,跟自己的姐姐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是在她的家裏,就在她隔壁的房間,他們怎麼做得出來?
想起昨天肖亦辰剛去醫院探望了她的母親,還把她抱在懷裏,說一定會好好照顧她,她突然覺得肖亦辰變得很惡心。
她抑製住自己情緒,嗓音異常沙啞的開口:“怎麼,你們當這裏是橫店,拍床戲呢?”
顧綰綰羞澀的躲到肖亦辰的身後,原本浸染著汗水的臉頰有些酡紅,緊張的解釋:“傾頃……你……”
“你們這樣多久了?”顧硯傾打斷她,什麼解釋都是多餘的,做了就是做了。
她的目光移向肖亦辰,恍惚中竟看見那個曾經溫柔體貼的男人眼底閃過一抹報複的快感。
她蹙緊了黛眉,眸底的自嘲深了幾分,眼眶也微微的紅了,卻在努力的仰著臉,倔強的看著麵前的男女。
肖亦辰的眸中閃過一抹波動:“硯傾……”
但話還沒說到嘴邊,就被身後的顧綰綰打斷,她的聲音帶著哽咽,“亦辰,既然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們還是把真相都告訴傾頃吧,我們這一直這樣偷偷摸摸下去不是辦法,我們才是真心相愛的……”
這一刻,顧硯傾的心髒猶如被利劍貫穿,她一瞬不瞬的盯著肖亦辰,突然覺得那是一張多麼熟悉又陌生的麵孔。
她重複著問:“多久了?”
肖亦辰的眸光再次閃動了一下,顧綰綰已經搶著回答:“半年了……傾頃,真的很抱歉……我們實在是控製不住彼此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