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軒臉上還是一派溫和笑意:“這是雲澹兄的家,自然是你做主了。”說完,他又吩咐一旁的手下道,“你們下去忙吧,這裏不需要你們守著了!”
那些手下陸陸續續地出去了,這屋子一下子就感覺寬敞了許多,水悠覺著也沒那般壓抑了。不過,麵上還是道:“我給他們煮了飯的。”
蘇軒擺了擺手:“沒事兒,那縣令應該給他們備好了飯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害我煮那麼多?水悠心裏一陣腹誹。
這會兒,二狗子倒是帶著李大夫和清風回來了。李大夫和清風兩人給蘇軒行了一禮,見他說免禮,又叫兩人坐下,這才坐了下來。
其實,李大夫是不願見官家的人的,越大的官越不願意見,不過覺著這蘇軒年齡也不大,應該是認不出他的,他這才來的。
這頓飯,吃得有些沉默,唯有雲澹和蘇軒兩人談得歡樂。歡樂?也隻有水悠這般認為了,旁人都覺著這兩人在暗暗較勁兒呢,那叫一個刀光劍影。
說著說著,兩人竟然又要開始喝酒,二狗子又急吼吼地跑去搬酒,問了一圈,也隻有這兩人要喝。
哦,還有水悠。
雲澹挑了挑眉:“你真要喝?”他可不認為水悠有什麼酒量。
見雲澹一副看不起她的模樣,氣性上來了:“信不信我把你喝趴下?”她在現代的酒量還是相當不錯的,古代自然不在話下。畢竟,古代提純的技術沒現代好,濃度自然沒現代酒高。
“有氣魄!”清風終於說了今晚上的第一句話。
水悠挑釁道:“怎麼?不裝啞巴了?來,跟我拚酒不?”
二狗子見狀,覺著有些無奈,低低問道:“嫂子,你這是……沒喝就已經醉了?”
水悠當下白了二狗子一眼:“說什麼呢?你瞧不起你嫂子?”見二狗子一個勁兒地搖頭,她這才作罷!
雲澹捏了捏水悠的臉,她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乖乖地坐在一旁喝酒。“怎麼?不鬧騰呢?”
水悠幹笑兩聲,誰叫這人不理自個兒,一個勁兒地跟人說話,平日裏也沒見著他這麼多話啊!這般想著,不禁嘟了嘟嘴。
雲澹瞧見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她才終於露出甜甜的笑容。
蘇軒心頭微顫,此時的兩人自成一個世界,好似沒有人能插的進去,他不甘。“水悠,我還記得你以前就隻會做桂花糕,沒想到,如今你連飯都會做了。味道真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了。”
水悠如今可不記得那什麼桂花糕怎麼做的呢,見身旁雲澹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訕訕道:“蘇將軍謬讚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兒了?都忘了,忘了。”
此話一出,雲澹臉色是好看了,蘇軒就難過了,水悠隻覺著自個兒這樣還真不好,一直戳別人心中痛處,畢竟是她占了他愛人的身子。
她也不說話了,埋頭喝了口酒,又狠狠扒了口飯。
這飯吃得是有些戳心,完了,水悠還得去洗碗。二狗子和清風幫著端了端盤子,臨了,清風還不忘打趣道:“如今才知曉我師妹也沒那般讓人瞧不上眼,這不,這桃花一來就是個將軍。”
水悠如今真真是心力交瘁,難得搭理清風了。清風自討沒趣,訕訕地走了。
這蘇軒要住在這裏,隻能騰出一間屋子來,李大夫就搬去和清風同住了,至於二狗子,就隻能去外麵跟蘇軒帶來的那些個人住營帳了。
是夜,水悠躺在床上,雲澹卻是一句話不說,戳了戳身旁的人,不理她,她頓時不滿了:“你方才還那般多話呢,如今怎麼不說了?”
雲澹沒說話,水悠也氣了:“不理我?哼,我還不想理你呢!怪怪的。”說完,就轉過身也背對著雲澹。
雲澹動了動,睜開了眼睛,側頭看著耍著小性子的人,一把將人摟在懷裏。水悠假意掙紮了兩下,沒掙動,就乖乖地在他懷裏不動了。
雲澹的呼吸撲打在水悠耳邊,她覺著癢癢的,就想縮下去一點,被他捁著動不了,正要說話,耳邊卻突然傳來個微微的歎氣聲:“你知道嗎?你每回要跟那人說話的時候,我的心就會提起來,就怕你一下子撲進他懷裏,讓他帶你走。”
水悠笑了笑:“原來我家夫君大人還這般患得患失啊?那你也忒小看我了,還是你覺著我水性楊花?”
雲澹搖了搖頭,水悠卻是一下子躥到他肩頭咬了他一口,兩人就這樣笑鬧了起來。而住在隔壁的蘇軒清清楚楚地聽見了他們的笑聲。
那是他可望不可即的東西,他終於明白那個男人為什麼要留他住了,原來是想讓他死心。是想告訴他,長寧是他的。
他隻覺好像有個人拿了把刀,狠狠挖開了他的心般,好痛!可是,叫他如何放得下?
他直愣愣地看著屋頂,眼淚就那般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浸濕了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