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水悠沒掉進河裏多久,沒大一會兒就歪著頭將水給吐了出來。她腦子還不大清楚,迷迷瞪瞪地看著雲澹滿是擔憂的臉。
雲澹卻是又氣又急,抱著她就要往家裏趕。別看他一瘸一拐的,也沒見他覺著費力,力氣倒還挺大。
他早前上山打獵,本想著第二日也就回來,結果正逢秋雨,一連下了幾日才停,也不好狩獵,就耽擱了些時日。沒成想,一回來就見著這樣的場景。
雲澹生氣了。水悠在心裏對自個兒如實說道。
水悠看著繃著張臉,卻仍是將自個兒輕輕放在床上的雲澹,不禁覺得心裏暖烘烘的。
雲澹卻是不願看水悠的臉:“你將衣裳換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便要走。水悠沒有攔他,她心裏亂的很,覺著她先前為這副身子的原主,下的那個抑鬱症的診斷有失偏頗。
她在心裏細細想著今個兒她跳進河裏時腦中閃過的那個片段,還有耳邊響起的那些話。
原主應該在活著的時候,受過很大的刺激,曾被人傷害過。而今日的表現,跟創傷後應激障礙症很像。
得出了病因,可沒原主的記憶,還真不好解決。水悠歎了口氣,懨懨地將衣裳換了。
水悠一出門就見雲澹還站在那裏,正要開口,卻是被他又拉進了屋子。賀婆婆見了,本想說什麼,到嘴的話還是咽了下去。
她方才見雲澹抱著水悠回來就覺著事情不對,見雲澹如此,心裏更是放心不下。要是雲澹真一頭栽在水悠身上可怎麼辦啊?
其實,雲澹出了門後,並未離開,他實在是怕水悠再出事兒。
水悠看著雲澹欲言又止的模樣,知曉他想要說什麼,可是她也沒法子,有時候這身子不是她能控製的。“雲澹,我……我不是故意的。”
水悠也不知道為什麼,平時說話挺利索的她,一見著雲澹,有些話就說不出口。
雲澹雙手搭在水悠的肩上,埋頭深深吸了口氣,再抬頭時,情緒平複了不少。“水悠,沒有過不去的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沉吟半晌,他冷峻的臉上綻開了抹笑容,眼裏極盡溫柔:“沒事兒,有我呢!以後無論有什麼事兒,都有我擔著。”
水悠心頭一顫,無論是現代的小半生,還是到古代的這一個多月,還從來沒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為什麼要待我這般好?”水悠問這話時,聲音竟有些發顫。
水悠此話一出,雲澹一個大老爺們兒略黑的麵龐上竟爬上了抹紅暈,伸出一隻手,撓著自個兒的腦袋,呐呐道:“我……我……”
說了半天,竟是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他不禁有些惱怒,深吸口氣,睜開閉著的眼睛,大聲道:“我心悅你!”
水悠被雲澹這聲音給震得久久說不出話,良久,終是反應過來,頓時從臉紅到了脖子根。
說出這話後,雲澹便沒了什麼顧忌,他猛地將水悠抱在了懷裏:“所以,你要好好活著。就算是為了我,好嗎?”
水悠沒有回答,任雲澹抱著,良久,終是緩緩伸出手回抱住了他。她隻覺環著自個兒的這雙手臂又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