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嶺做夢也沒想到, 會在這裏遇到老同學。
沈爸爸也愣在原地, 許久,才叫了他的名字:“西嶺?”
幾十年未見,兩人都差點認不出對方來。
霍西嶺身材中年發福,而沈爸爸已經白了一半的頭發。
沒成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遇見, 兩個人久別重逢,聊了半天,才想起來正事——要給自己的兒女定婚事啊。
少年時候, 沈爸爸就十分的講義氣, 讓霍西嶺佩服不已。
原本他就對沈皎皎嫁給霍清輝沒什麼意見了,如今更不會再加以阻攔——他相信自己老同學的人品,覺著他教出來的女兒,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就這麼暈暈乎乎的,兩家人迅速地把婚事談攏了——
沈爸爸是覺著自己近兩三年回不了國, 沈皎皎自己在國內打拚, 沒人照顧,挺心疼的;而霍西嶺,純粹是想讓兒子收收心,別再如之前一樣。
沈媽媽剛剛知道霍清輝家境的時候,吃了一驚。
她暗暗地拉著沈皎皎的衣服, 低聲問她:“你不是貪圖清輝的錢才同他在一起的吧?”
沈皎皎苦笑不得,連忙向她解釋。
聊的正歡,霍清輝忽然站了起來,規規矩矩地對沈爸爸說:“我想和您談一談, 關於我的疾病。”
他似是考慮了許久,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認真無比。
霍西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怎麼說出來了?
他原本想瞞著霍清輝的病——反正沈爸爸他們倆不在國內,不長期相處的話,蒙混個兩三年是沒問題的。
可他偏生主動說了出來。
霍西嶺咳了兩聲,叫他的名字:“清輝。”
霍清輝沒理他,依舊注視著沈爸爸。
沈爸爸看了看沈皎皎,沈皎皎說:“……我覺著您有必要知道。”
剛剛還歡聲笑語,因為霍清輝這一句話,氣氛頓時沉悶了不少。
沈爸爸站了起來:“我們出去說?”
霍清輝點頭:“好的。”
這一老一少,穿過客廳,往露台的方向去了。
霍西嶺糾結了半天,拋下一句:“我過去看看。”
他還是擔心霍清輝不知道輕重,說些不該說的話。
這偌大的客廳裏,頓時隻剩了她與宋琴、沈媽媽三人了。
沈媽媽問:“清輝是什麼病?”
她也好奇,沈皎皎一直沒有明說。而之前相處了一段時間,也沒發現霍清輝的不對勁。
沈皎皎說:“嗯……躁鬱症。”
沈媽媽愣住神。
她沒聽過這個名字,但潛意識裏覺著聽起來不太好:“有傳染性嗎?能治好嗎?影響生育嗎?”
“能治好,不會傳染,不影響他們要孩子的。”
宋琴笑著勸慰:“別太擔心了,清輝最近一直在堅持吃藥。用不了太長時間,就會徹底痊愈的。”
沈皎皎也跟著笑。
沈媽媽猶豫了一下:“這種事情,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語氣倒沒什麼責怪。
她想,清輝那個孩子,那樣乖,真是可惜了。
霍清輝那邊,與沈爸爸聊了許久。
桌上的茶都有些涼了,三個人也沒了喝的心思,靜靜地等著他們過來。
大約半小時過去了,沈爸爸才大步走過來。
他後麵跟著霍清輝和霍西嶺。
三個人麵色如常,看不出什麼。
沈皎皎站起來。
她遲疑地瞧瞧這個,又看看那個。
這是同意了,還是沒同意?
沈爸爸拍拍她的肩膀,笑著說:“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把訂婚的時間安排在八月初五。”
沈皎皎:“……這麼快的嗎?”
“不快了,”霍清輝接過話頭來,說,“那時候你正好拍完戲,時間也多。”
霍西嶺也說:“我昨天請了個大師看看,說那是下半年最好的日子了。”
好嘛,家裏人都決定了,沈皎皎也不好說什麼。
談下來訂婚的事情,沈皎皎心裏還是總覺著哪裏不對勁。
她悄悄地問霍清輝:“你給我爸爸灌了什麼**藥?他怎麼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