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雪
對於巫族的人來說,這冬天來得太久太久了,而巫族人們還是沒有看到一點春天的預兆。
戰火已經蔓延到了城門的邊界,熊熊烈焰與飛雪交織在一起將這隆冬雪夜的靜謐與安寧,盡數打破。
而他們的族長,還是沒有現身。
一群身披仙袍,手持長劍的人,整齊劃一地跨上前來。為首那人身形高瘦、麵目俊朗,穿一身紫袍,隱然是他們的首領。他朗聲喝道:
“劍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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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低低的啜泣聲。
少年提著長劍,尋著那聲音,小心翼翼地走著,卻見一個孩童,掙紮著從血泊中爬出。
那孩童渾身髒兮兮的,渾身滿是血痕。
少年鬆了一口氣,他放下長劍,蹲在男孩麵前,輕聲詢問:“你是被巫族人抓來的嗎?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孩童一愣。
那少年以為他嚇傻了,一邊說著“別怕”,一邊伸出手,想拍拍孩童的背以示安慰。可他的手還沒有觸碰到對方,忽覺得眼前一花,冰冷的劍鋒已架在他的頸上。
隻見那孩童舉著比自己身子還長的寶劍,麵無表情地凝視著他。
少年心下暗驚,寒冬的雪,輕輕地飄落在他的肩頭,那孩童隻需將手指挪動半寸,就可讓他身首異處。可麵對他麵前的人,那孩童卻有著刹那的猶豫。
風聲掠耳,一陣光芒破風擊來,正中孩童的背部,瞬間爆裂——正是那紫袍道士趕到出手。
孩童頓時身子一震,身子搖晃兩下。他口中溢出鮮血,跌跌爬爬地起身,踉踉蹌蹌地向林間雪地奔逃。
紫袍道士見狀,立刻提劍追擊,卻被少年伸手攔住:“師父,那隻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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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紫袍客一揮衣袖,甩開男孩,“什麼孩子,妖孽就是妖孽!。”
說罷,紫袍道士提氣縱身,剛要飛身急追,卻又被那少年抱住了腿腳:“師父……”
紫袍客一腳踹開對方,甩手一巴掌,重重地扇在少年的麵上,隻聽他厲聲質問:“巫靈族人天生便是狡猾,等他為禍再斬,這期間若有人因此喪命,這命債由你來擔?”
少年手捂著麵頰,呆愣原地。紫袍道人不再多言,踏風而行,向那孩童身影消失的方向,急追而去。
身後的足音與喊殺聲漸漸遠去,山林重回靜謐。
“謝謝……” 一遙遠而又熟悉的聲音在少年身後回響起。
少年轉身,正是剛才那孩童。
“謝謝你,救了我。”孩童將手敷在臉上,輕輕扯下,一薄而透明的膜。
麵具下的他長相俊美,沒有了孩童的稚容,分明是位俊美非凡的男子。孩童的模樣,不過是幻化出的。
如墨的瞳孔深得好似一汪泉,又像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人類,都該死。”那是他最後的掙紮。
他緊緊地攥住了拳頭,心頭恨意格外熾熱,幾乎將他的意識灼燒殆盡,唯有一個“殺”字在思緒中格外清晰。
恨意在胸膛裏沸反盈天。
爹,娘,還有……小月……對不起。
“我叫……唐別月,我父母在這場大戰中雙雙遇難,我一路被人追殺,僥幸逃出。”
“白沐風,仙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