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發現這事的，還是鳳暄，他如今就在京中衛兵當值，兩百個人雖不多，卻也不少。
不過沒等他讓人打探，皇帝就發話了，前往涼州的人馬已經出發了，至於為首的人是誰。
半個月之後，也終於揭曉。
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人，鳳家，鳳瀾！
一個沉溺了許久，如今突然出現的人物。
杜明軒這些時日裏第一次找到了李子楓。
兩個昔日的好友如今再次見麵，人還是那人，可莫名的卻有了些物是人非的感覺。
“鳳瀾來找過你。”
“鳳瀾經常來尋我呀。”
“你知道她要去涼州。”
杜明軒說話，總是帶著一股篤定的味道。
李子楓當初就覺得這語氣欠打，如今聽來，更是想一拳過去。
“我怎麼可能知道？她又沒跟我說過。”
“子楓……”杜明軒欲言又止。
“李家是商人。”李子楓看著杜明軒，神色是從未出現在他麵上的冷。
又有些疏離。“而我從不管家族事，更是什麼都不知道。”
“對不起！”杜明軒這聲對不起說的是莫名其妙。不過李子楓卻沒有多問。
他垂了眼，“李家是商人。”
杜明軒此刻麵對昔日好友，一時竟深覺無話可說。
他有些狼狽的告辭，轉身就要離開。
身後，李子楓的聲音聽不太真切。
“明軒，無論你怎麼選擇，我不會多幹預。隻是，我們，再也不能一起喝酒了吧。”
“我知道！”杜明軒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抬手去開門，可是手去拉門時，兩次都沒有碰到。
“你和鳳瀾，還是兄弟嗎？”
杜明軒沒有回答。這一次手碰上了門，拉開門堅定的出去了。
李子楓嗬嗬一笑。低頭倒了一杯酒。
當初是因為年紀小不能喝酒，鳳瀾還說這玩意兒雖然是爺們喝的，不過就他們這些小毛孩還是先喝喝茶。
如今到了能喝酒的年紀，卻是找不到當初以茶代酒，想裝做大人樣子的夥伴了。
辛辣的酒順著喉嚨滑下，灼得心口火辣辣的痛。
鳳瀾說他傻，傻著好。
他覺得傻著也好。可是，到了該傻的時候他卻又該死的聰明。
兩邊都是兄弟，可誰又說紈絝的酒肉朋友不可以過命。
當初無法無天跟著鳳瀾一起闖禍，爛攤子都是鳳瀾自己想辦法解決。
他們這些紈絝活的比誰都瀟灑有底氣。
可是如今，這兒喝酒的人隻剩他一個。
鳳瀾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杜明軒也能輕易的舍棄一些東西，隻有他，膽子小，舍不掉。
仿佛一放手，當初的那些東西就真的回不來了。
李子楓覺得有些丟人，可是眼淚就是不爭氣，嘩啦啦的趟著。
抹也抹不幹淨。
杜明軒的自從入了官場後就顯少有失態的時候，剛才見著李子楓，麵對他的質問，失態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出了門之後就很快調整了狀態。
路是自己選擇的，無論如何也要走完。
這是他的命，他別無選擇。
其實當他選擇這條路之後，他早就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