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凡點點頭認可道:
“此乃佛門四禪八定最高境界滅盡定。入此定者,便算是成佛了。平日裏心有不寧,或覺有妖邪作祟,我們通常可以靠內心觀想神佛已正心神,而大部分人觀想神佛化身因未曾見過本體,就如無源之水,無根之木,往往效果不佳,有時還不及觀想當世活佛來的直接。”
文樂祥疑惑不解:
“活佛?師父您沒看錯吧?活佛需要跑旅遊勝地來化緣嗎?而且我看他的袈裟好像連線都沒縫嚴實,活佛不應該穿那種金燦燦的袈裟嗎?”
金靖都聽不下去了,怒慫文樂祥:“你腦袋裏都想啥呢?怎麼老天就這麼眷顧你這個笨蛋,讓你擁有啟靈之資,大隱隱於市沒聽過嗎?再說人家袈裟不是線沒縫嚴實,最後的線條沒有封口是代表豎窮三際,橫遍十方!”
“啥意思?”文樂祥一臉木訥。
林不凡接著金靖的話說道:
“豎窮三際,橫遍十方。三際代表過去、現在和未來,十方為東南西北四周八方,外加上下兩方。而袈裟上如紅磚空格共有六層,分別代表六道。這是再正統不過的佛門袈裟了!而且這位高僧所披的還是錦斕袈裟!”
文樂祥這下更不是不解了,“錦斕袈裟?什麼來頭?”
林不凡歎口氣:“這麼和你說吧,這件袈裟是大唐聖僧唐玄奘西天取經時所穿之衣,相傳為如來佛祖所贈之物。”
“我的媽呀!那這位真是活佛了呀!”文樂祥激動的大叫起來,驚得周圍的遊客都向他投來異樣的目光。
文樂祥見狀十分不好意思,湊到林不凡耳邊壓低自己的聲音問道:“師父啊!您不是說佛門的入定境界比我們道門要高嗎?那我是不是可以請這位高僧傳我入定之法啊?”
林不凡笑笑:“佛道殊途同歸,並沒有高低之分,隻不過佛門入定之法和界定之功比道門要繁雜,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位高僧已經傳授你入定之法了,你怎還不自知?”
文樂祥不懂其意,大小眼裏的珠子又在不停轉動,突然開竅一般說道:“我明白了!師父您的意思就是讓我觀想這位高僧的法身,久而久之自然就可以入定了,對嗎?”
“不錯!能有機緣見到此等得道高僧,是你的福祉。普通人哪怕能有幸見上一麵,光是觀想活佛法身,就可終身受益了!”聽林不凡這麼一說,文樂祥在旁邊拚命的點著自己的腦袋。
此刻老僧似有動作,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眸,望了一眼滿滿一缽盂的鈔票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老僧將缽盂中的鈔票清點整齊,緩緩起身,做出了一個大家萬萬沒想到的舉動。他將一大疊百元、五十元麵值的鈔票塞到了一個黃山抬轎人的手中。
所謂的抬轎人,就是在山路上每隔百餘米便能看見兩人一抬的小轎子,專門為那些不想爬山或者爬到一半沒有力氣的遊客服務的本地人。
這個抬轎人接過厚厚一疊鈔票的時候自己也很詫異,此人皮膚黝黑,短寸頭已花白大半,看起來年近五十,臉上皺紋盡顯滄桑。
老僧看他接過錢,隨即開口:“施主可覺最近左膝隱隱作痛?”
這個問題很突兀,以致於剛接過一疊鈔票的抬轎人愣了愣神,還沒反應過來,忽又驚訝說道:“啊?是是是!大師怎麼看出來的?小毛病!不礙事!大師可是要坐轎子?用不著這麼多錢!”
老僧麵露憐憫:“阿彌陀佛!施主此言差矣,在老衲看來這可不是小毛病,左膝常年積壓的勞損不日便會爆發,恐怕施主日後都不便從事重力活了,還是早些去看看吧。”
老僧說完便行了一禮,不再與一臉驚訝的抬轎人多說,而是緩緩朝林不凡這邊走來。
林不凡見僧人行至身前,略微躬身率先開口:“大師佛法高深!好一手借花獻佛,自身不占一絲緣分,又行得善事,此等德行,在下甚是佩服!”
老僧聽聞稍有遲疑,而後釋然,對林不凡行了一個佛禮,“聖人過獎了,老衲乃萬佛寺住持苦行,敢問聖人尊稱?”
這下輪到林不凡震驚了,“在下林不凡,乃太虛山張玉成門下弟子。苦行大師莫要以聖人相稱!不凡承受不起!”
“名林,字不凡!不會有錯!名以正體,字以表德!聖人莫要自謙!”苦行又一次躬身給林不凡行了一個大禮。
林不凡聽聞此話這下更摸不著頭腦了,“在下是姓林,名不凡啊!當世凡塵大家都以姓名相稱,沒有習慣再取字的別號了。”
就在苦行大師深邃的眼眸與林不凡對視的一瞬,一道心音傳入林不凡的腦海中,
“阿彌陀佛!聖人乃昆侖靈胎所化,當年天權子張真人也不敢貿然予你賜姓,隻得取名為林,賜字不凡。名以正體,字以表德,不凡即為聖。”
隻此一句心音內容,即便一向認為自持道心的林不凡,此刻也掩飾不住自己內心的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