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夜忍著疼痛一動也不動，任由她咬著他的手，任由那裏鮮血直淌。
鍾澤陽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空氣裏到處是血腥的氣味，這空氣令人壓抑，令人感到可怕的絕望。
鍾澤陽睜開眼睛，上前一步，一個手刀砍在路馳援的脖頸。
路馳援頓時嚶嚀一聲，昏迷過去。
金月夜一愣，回頭問他：“你幹什麼？你對她做了什麼？”
鍾澤陽陰著臉沒有說話，眸子似有似無的瞥了眼他鮮血淋漓的手。
“我隻是想讓她冷靜一下，再這樣下去，她會傷了自己。剛剛她的毒性再次發作，不能再情緒失控。”
金月夜緊揪著的一顆心，緩緩放下。
他轉過頭，將路馳援的身子放好，替她蓋上被子。
“你替她再看看吧，有沒有可能解毒？”
“怎麼？你現在知道關心她了？剛剛她那麼求你，你都不曾答應她。難道在你心中，她真的沒有尹夏重要了嗎？我告訴你金月夜，如果沒有媛媛，就不會有現在的你。你怎麼這麼忘恩負義，你怎麼忍心這樣傷害她？”鍾澤陽怒氣衝衝的怒吼，一字一頓的質問他。
金月夜抿著薄唇，輕輕勾起唇角，冷冷笑著。
“嗬……反正我怎樣做都是注定要辜負一個人，我注定是個薄情負心的男人。你怪我？你們都把責怪推給我？可是，你們有沒有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我他媽也是人，我的心不是石頭做的，我也是會心痛的。承受著這樣的痛苦掙紮，我早已生不如死。尹夏是被我一手拉進這個肮髒圈子的，我傷害過她，也漸漸喜歡上了她。她為了我已經受了太多的苦，我不想再看到她哭。澤陽，你知道嗎？每當我看到尹夏哭，我就感覺自己就像死了一樣。她就是我的命，我不能離開她，也不能再讓她受到傷害。除非她親口對我說，她想離開我，她不再愛我了。”
他望著鍾澤陽，帶著不同以往的堅定，緩緩的繼續說道：“隻要她還愛我一天，我就不會離開她，我就不會傷害她。馳援任何的要求我都答應，除了和尹夏離婚的這一條例外。”
鍾澤陽愣愣的看著他，不置信的啞著聲音問道：“你愛她？你愛上她了？”
金月夜眸光閃爍，咽喉不自然的滾動，不反駁也不應答。
這是他一貫的習慣，當一個問題他不反駁不應答時，那麼他就是默認了。
鍾澤陽身子一顫，顫抖著聲音吼道。
“金月夜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媛媛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她期盼著能夠再見到你，所以她可以忍受屈辱，她可以承受換皮刮骨的痛楚，換了另外一幅臉孔，甚至為了救尹夏，她失去了女人最寶貴的東西。如今你卻來告訴我，你愛上了尹夏。你在媛媛滿懷憧憬著回來找你，你殘忍的要她麵對你已經移情別戀，你已經愛上了別人？”
“嗬……我殘忍？殘忍的不是我，而是命運的捉弄，而是命中注定。”
金月夜嗬嗬笑著，落寞的站起身，一步步走出房間。
夜色已深，黑夜濃稠。
心口很痛，喉間有熱氣緩緩湧上來，悶哼一聲，他的嘴角徐徐流出鮮血。
抬袖擦掉那血跡，他一步一踉蹌的走著，步伐緩慢遲鈍，猶如走入暮年的老人。
絕望與痛苦，一直折磨著他。
身體很累，意識卻格外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