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窗外,盛夏陽光刺眼,“阿忱,我真的好疼啊。”
每一次呼吸都會牽扯出一寸疼痛,像是有簇火苗順著氣管不停燃燒。
時候,很多人覺得他有病不跟他玩。
那些人同樣覺得季忱身份優越,集體排擠他,於是兩個孤獨的人就成了朋友。
從十歲稚童到十八歲的少年。
季忱也沒有其他的朋友。
魏昭遠輕歎口氣,開口卻是充滿戾氣的話語,“你,我死之前能不能看到你身敗名裂?”
季忱麵無表情,從口袋裏掏出最先引導輿論下場的營銷號博主的簽字證詞,“你用錢買他們,我出更高的價格,他們自然會選擇把你賣了。”
魏昭遠眼底波瀾蕩起,眼神黯了黯。
季忱複又問:“還要繼續嗎?”
魏昭遠牙關緊合,這份證據最多證明主導言論的幕後主使是他,網上的無腦人士會怎麼想?他心思陰毒還是報複心重?
但這些改變不了初曉伊背靠季氏壓榨同行,明薇泄露設計案的事實。
魏昭遠覺得可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有了證據不錘死我,還親自跑來通知我。”
季忱嘴唇緊抿,握住紙張的手用力幾分,冷聲澄清:“不是好心。”
“是給你留有餘地。”他自嘲笑了笑。
就算魏昭遠偏執地選擇撞斷他一條腿,他也很難與一同長大的朋友兵刃相向。
如果不是他對明薇出手,季忱能將為數不多的耐心留給曾經的朋友幡然醒悟。
魏昭遠扯動嘴角,“不需要你給我留餘地。”
話到這份上,季忱也沒什麼好的,離開前深深望了眼床上躺著的男人,終有一,他會消失在眼前,不是幾年前那樣的離開。
至少那樣他還是鮮活的。
季忱轉身離開,腦海中卻無端浮現出和魏昭遠的第一次見麵。
下課後,那群男生呼朋引伴打鬧著離開。
他默默收拾起文具,一股腦塞進書包,所有人都怕得罪他,於是所有人都遠離他。
隻有魏昭遠。
他問:“季忱,我們一起走,好嗎?”
他:“好。”
璀錯公關部以官博名義發布營銷號博主承認被人收買的證據,委托人係Ar總裁辦秘書,魏昭遠與此事定有關聯。
微博發送半分鍾,底下評論各色都有,公關部索性關閉轉讚權限。
【所以我吃的這瓜實際上是一部破產少爺的複仇史?】
【樓上的別妄自揣測了,魏昭遠他家破產和季氏有什麼關係。】
【我看是璀錯想甩鍋吧,有點良心好不好,魏昭遠都在醫院裏了,我聽在那工作的姐姐病得很重,能不能出院還是未知數。】
……
網友們都有惻隱之心,對於魏昭遠保有最大限度的容忍,相信其中定然有蹊蹺,有吃瓜群眾搬個板凳頓在Ar的官博,隻要魏昭遠出麵澄清,他們就無條件相信。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
明薇煩躁地滑動屏幕,今清晨璀錯的股票一降再降,瀕臨跌停。
網上的輿論風向一直偏向魏昭遠,她氣得渾身發抖,搬出號diss那些沒有腦袋的網友是非常不理智的做法。
明薇就窺屏,最後憋出內傷。
參加設計展的衣服她做好草稿,隻剩下製衣的部分,聞太師來巡查,恰好捉住她劃水。
明薇條件反射的藏起手機,穩住臉上的表情應付聞太師。
聞喬慢悠悠踱過來,手指敲了敲桌麵:“拿出來。”
搞什麼啊,這都研究生了,又不是高中背著班主任偷偷玩手機的高中生。
明薇負隅頑抗半晌,敗下陣來,心如死灰把手機遞給她。
聞喬收了手機,腳步輕快離開了。
就在此時,網上“知情人”爆出一則確切消息——
【我是和兩位當事人同一屆的學生,這幾窺屏實在看不下去了,那屆那麼多人沒一個人敢站出來嗎?行,沒人的話我親自上。你們口中被迫背井離鄉的魏總,魏昭遠為什麼非得出國你們想過嗎?因為他犯了事啊,開車蓄意傷人,季忱的一雙腿被他撞傷,還錯過了當年的高考。】
【可能會有杠精出來懟我,什麼魏昭遠失去的是家,季忱隻是失去了一雙腿。行,身體上的傷不算什麼,那心理障礙呢?】
這位知情人洋洋灑灑寫了一千多字,不到半時被送上熱搜。
作者有話要:魏昭遠馬上下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