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樂菱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你叫我偷這個有什麼用?如果被發現了,很快布局會改變,那麼再想動,就輕易得手不了。”
陶翡衣看著樹葉反射的月光,嘴角淡淡一撇,“隻這一次便夠了。你覺得我是喜歡做無用功的人?”
樂菱思來想去卻不懂,隻得轉而問另一個問題,“你告訴啊,你到底怎麼用這個救朝陽?”腦海中一直閃爍著漣漪的麵容,想著她含淚的雙眸,她就一刻心不靜。隻有早點將朝陽救出來,她才能早一刻心安。
“這一兩年的相處,難道也不能讓你有一些感情去救人?不為功勞也為苦勞吧?試問,如果是肖九出事,難道你還能這麼無動於衷嗎?”
曲樂菱說著,聲音憤怒而隱忍,不想聽出她聲線中對他的在乎。曲樂菱雙眸睜大看著他的表情,不想錯過他臉上的每一絲動容,可是,什麼都沒有……
“你是在騙我!”他身材高大,和他說話時,樂菱養著腦袋,卻看不懂他深邃的眼眸,隻能看見他如刀刻的下巴。心一寸寸冷下去,驀然回頭,她不想在這個地方呆了。朝陽還不知在忍受著什麼樣的酷刑,她一定要趕緊救他,墨緹此時就在城內,說不定朝陽就被關在那府衙的地牢下麵受苦。曲樂菱心如刀絞,不是滋味。
轉身麵對黑暗,曲樂菱挺了挺身子,就算他恢複記憶了又怎樣,卻是冷心冷情的人。看著淡淡的月光眼前黯淡下去,身子隱入黑暗中。
忽而身後傳來一陣大力,將她往後脫去,牽引進一個懷抱中,懷抱溫暖,但卻惹得她想哭。一下忍耐不住,轉身向著身後那人寬闊而結實的胸膛上捶打下去。
陶翡衣用力地抱緊,眼前這個身子嬌小卻執拗的丫頭。“我什麼時候說不就了?”
低而溫熱的呼吸在耳邊響起,曲樂菱的心酥了,可是仍緊抿著唇線,不想給他絲毫解釋的機會。
陶翡衣將她含淚又委屈的小臉捧起來,“朝陽不需要救!”
“你還說這種話!”曲樂菱一執拗,又想離開這裏,但被陶翡衣緊緊抓住。
他手噙著她的下巴,迅速抬起,低頭給了她一個纏綿的長吻。這個吻纏綿又深情,溫情脈脈,她感覺心都快要融化了,惱恨她的理智都被拋在了腦後,卻無法掙紮他的柔情。
問過後,他似也動容,深邃而迷離的眼眸似在回味,她不禁羞紅了臉。
“你先聽說我,不是我不想救他。隻是……”他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響起,但她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不可能的,你騙我!”曲樂菱搖頭,不敢相信他那隱沒在呢喃中的下半句。
“不管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從一開始就設下計謀,連我也沒想到。你還記得,那碼頭上是誰告訴你,那是縱亦白出售給蠻夷的?是誰染了病,帶到陶府中?我本也不知,隻不過前些日子,手下找到了這個!”
樂菱顫抖著手將書信展開,裏麵的筆跡,是她極為陌生的。但那角落裏的一個小紅印,直接擊中她的心房。啪的一聲,信紙掉落在地,曲樂菱驚醒,頹然地軟在陶翡衣懷中,心神有些微的恍惚,隨即冷然道:“這件事情我還查,萬一是對方汙蔑他們呢?不想看他們被冤枉。你看,朝陽被抓,即使到現在都還未對我們有半分的要挾,若是假的,又何必如此?”
陶翡衣倒也沒有再發對她,而是淡淡的擰了眸子又舒展開。畢竟是跟著她的人,還是讓她自己處理。隻想把事實告訴她,隻要她不受傷就好!
“人我還是會救的!你不要阻攔我,否則我立刻離開這裏!”
“我幫你!”
樂菱驀然抬頭,看著他明亮而真誠的眼眸,有些弄不懂他的情緒,剛才還反對她,現在果決地給予她承諾,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但忽而沒來由地一陣窩心,埋首在他的懷抱中。
隻是,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上次生氣為什麼不追我?是不是失憶後就對我沒感覺?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好!”
本來有些甜蜜醉人的氣氛,被她這一問,頓時歡脫。
陶翡衣氣結,看著眼前這個小腦袋瓜子,真不知道怎會有這麼多雜七雜八的想法。萬一把那件事情告訴她,她定然生氣轉身就走。
還是,慢慢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