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樂菱僵硬著臉。懷中的銀子還不夠個零頭,她根本沒有能力救他。
四嬸看臉色那叫一個準,立馬撲在樂菱身上,連連叩頭,“你求求這位爺,千萬不要打我兒子,不要拉我走,不要收掉房子啊!你求求他,下輩子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
樂菱看著狀若瘋癲的四嬸,再看到滿院子人注視的目光,深深歎一口氣,轉過身子,慢慢走到陶翡衣麵前,小聲說道:“幫幫我。”
陶翡衣站起身,笑容漸漸放大,附到她耳邊說道:“我幫你有什麼好處?”
樂菱嘟著嘴巴咬著下唇,“你說吧,隻要我能辦得到的!”
陶翡衣麵上微慍,這死丫頭被人欺負一次又一次,還不知道接受教訓。隻幸而他在她身邊,以後再容不得任何人欺負她!至此,幫她,順便收點利息,促進一下感情還是挺不錯的。
陶翡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沉聲道:“若你能答應,服侍我三個月,不經過我同意,不離開陶府半步,如何?”
“服……服…服侍?”這不是等同於囚禁嗎?還有這要怎麼服侍?
樂菱不知想到什麼,麵上一紅,陶翡衣看著,竟生生挪不開眼睛了。
“自然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們早已有了夫妻之實,她卻沒了記憶,但他可以等。
樂菱的羞怯,被他這麼一說,登時鬧了個大紅臉。連忙讓自己平靜下來,“那好,我答應你,但若你有什麼不軌企圖,那麼這個約定也是作廢的!不會任你宰割!”
“行!”陶翡衣唇角溢笑。無妨,到時候讓你心甘情願便行了。
努力忽視掉陶翡衣滾燙的目光,平靜下心緒,轉過頭去。
“要我幫你那也行,但若你們能答應我這個條件,我這次就幫你們一把!今後兩不相欠。再來找我,我也不會再幫忙!”
四嬸神色黯然,思來想去,隻好點點頭。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我要你們三人,立刻離開這裏。”
“那房子怎麼辦?”四嬸抬起頭問。
樂菱不由冷笑,不去看她神色,即便是這時候還想著房子。
“這房子本就是我父母的,我作為他們的女兒,自是有權利接收的!既然我這個主人回到這裏,你們也沒必要待下去。”
樂菱目光泛紅,當年若不是他們,娘興許不會悲憤早死。時至今日,樂菱腦海中仍然記得,娘進屋後,口中噴出的鮮紅濃血,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肖九沉聲道:“真是個沒眼力見兒的。若想得活命,這區區一點東西,難道還覺得多?再說這本就是小菱姑娘家的東西,你們這隻不過是歸還,讓你們自己交出來,也算是全了你們的顏麵。可別叫人戳脊梁骨!”
四嬸還在猶豫,而二巴子推推搡搡地要把曲杜奇帶走,曲杜奇高聲哭叫著要四嬸救她。樂菱心中冰涼,不願再看見他們,抬步便想院子外走去。
“娘,你還猶豫什麼,趕快同意啊,不然你兒子還有你,都被抓走了。爹都沒人照顧。”
死小子,隻有這個時候,才會想得起他還有個爹!
四嬸終於咬牙下定決心,跪著爬到樂菱麵前,哭求著說同意。
二巴子見事態發展,哈哈跑到陶翡衣跟前來。
不管如何,今天他的銀子是跑不了了。得銀子反倒來的方便,一手收錢,一手借據。肖九便將他拉到一旁,解決問題去了。
樂菱看那曲杜奇的麵上,還有劫後餘生的僥幸,根本沒有絲毫悔改。心中痛惜曲家竟變成這副模樣。
因四叔身子尚弱,便同意讓他們修養一陣再回老家去。離開之前,肖九則裝出惡狠狠地模樣,責令他們老實點兒,過一段時間自會派人來接收這裏。
語氣比二巴子還要凶狠,嚇得四嬸和曲杜奇兩人連連應聲,不敢置喙。
樂菱心中稍慰。爹娘的房子總算是收回來了。若爹娘在天有靈,總該會開心笑一笑。對四叔他們家,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隨後的一路行程,樂菱又坐在馬車中,雙目無神看著搖晃的馬尾。但並非什麼都不想,而是有了一番人世的感慨。
“我們的約定自從此刻便開始吧!”
暗沉的馬車內,偶有透過門窗射進來的光線,忽明忽暗的。陶翡衣眼中透著奇異的光芒,樂菱若轉頭便能看見。
見曲樂菱不做聲又道:“別想著反悔!若你反悔,我立馬將院子收歸陶家!”
“別!”此刻心情正鬱鬱,暫不想理,未想他竟這般煩人。
轉頭,陶翡衣一臉笑嘻嘻地望著她,道:“那快給我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