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清的債(1 / 2)

四月的雨紛紛揚揚,卻又過分的溫柔。

金陵城南門一個小客棧,一個經商打扮的男子,牽著一個小孩,走了進去。

那掌櫃的正在台前翻著賬本,一抬頭便瞧見了這對父子。

“來了?”

“嗯,和以前一樣。”

掌櫃和男子好像認識已久。

“天字二號房。”

掌櫃的拿出筆紙,在一個名字下麵點了一點,隨即轉身拿出鑰匙。

“客人這次打算住多久?”

男子牽著小孩,扶著樓梯上了樓,走在半當中,回了一句。

“住上十天半個月吧,這次事情多些,勞煩掌櫃的了。”

掌櫃的也沒接話茬,吩咐跑堂的店小二端壺水上去,免得讓客人口渴。

店小二點了點頭,便忙活去了。

房間內。

男子歎了口氣,臉色淡然,這些年的東奔西走,臉上早已布滿滄桑,不能像同年齡的其他公子書生一樣,不會賦詩吟詞,隻有一雙寫賬的手。

“爹爹,我想出去玩。”

小男孩雙手攥緊,臉上有些紅。

男子知道,他這是要去找玩伴,似乎是掌櫃的女兒。

妻子已故,他給不了更多的愛給他,望著兒子低垂的眼睛,隻是說了聲去吧。

男孩欣喜,嗯了一聲便歡快地出去了。邁過有些高的門檻,房門被關上。

房間內陷入了沉默,男子雙手掩麵,如這世道的炎涼,凝固在此生。

...

...

...

“難啊!”

那茶水攤旁的老叟,一邊磕著煙袋,一邊歎著氣。

今年的雨水太多了,一些種子都已經被泡爛在了泥土裏,糧食的收成又低了。

前線大軍壓境,朝廷壓力巨大,又需要糧食來供養軍隊,而這些大量的糧食補給,又給農民增加了巨大的負擔。這些人,頂著風吹日曬在耕地裏拚命的勞動,卻也隻能勉強填飽肚子。近六成的稅收,已經是民不聊生了。

世道艱辛。

城門口中的士兵歇了歇手,取下腰間的長劍,進了客棧。

前腳邁入,便與一個孩童撞個正著。

男孩撲通一聲,屁股著地,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士兵沒有在意,冷哼一聲,巡視一圈,尋了個角落,坐下來。

男孩有些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害怕的跑了出去。

“小二,一斤切好的熟牛肉,一碟花生米,再溫上兩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