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官不回答，隻是看著她。
喬煙努力地提起腳，往前走了一步，又問：“聶霆川……剛剛是聶霆川嗎？他是不是死了？”
林副官還是不回答，隻是一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喬煙還想再問，可是卻沒有多餘的力氣了，發出的隻是一個“嗯？”字。
於是喬煙努力地抬起手，努力地攥住林副官的衣服，搖了搖。
“喬小姐，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林副官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喬煙麵前，聲音帶著男人隱忍而濃重的哭音，“少爺他、他朝自己開槍了……”
喬煙被他的這一跪，跪得靈魂都幾乎出竅，腦子裏嗡嗡直響，一時站不穩，也跟著跪了下去。
腦子裏有個聲音揮之不去地盤旋著：
他死了。
聶霆川死了。
可是聶霆川，你欠了我那麼多，我當初都沒忍心殺你，你現在怎麼敢死呢？
你、怎、麼、敢？！
“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他那麼自私的人怎麼可能朝自己開槍！”喬煙攥著林副官的衣服爬起來，“你騙我的！一定是你騙我的！你讓開，我要自己進去看他！”
林副官見她這樣，忙跟著起身去拉她：“喬小姐，你……”
“滾開！！”喬煙猛地甩開林副官的手，一雙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渾圓且通紅、似乎能將人生吞。
林副官都被震懾住了，眼睜睜地看著像是變了個人的喬煙跑進房子裏。
——7kzw
喬煙對這裏太熟悉了，可她卻在衝進房子以後膽怯了。
她望著通往書房的樓梯，再不敢前進一步：如果她上去、看到的隻是聶霆川的屍體，那她要怎麼辦？
屍/體。
這個詞如驚雷一般炸響在喬煙腦中，綿密的疼痛感和失之交臂的悔恨在瞬間彌漫全身：
如果真如她自己所說、她不再愛聶霆川了，可是此時此刻聽聞那槍聲，她這麼痛，又作何解釋呢？
她甚至恨自己，恨自己明明知道宋世錚說的都是真的，可仍舊欺騙自己、強迫自己去恨聶霆川！
她也恨自己之前不該在門外糾結徘徊那麼久！如果她能早點下定決心走進來，也許聶霆川就不會……
而如今，一切都來不及了。她永遠永遠地失去聶霆川了。
想到這裏，喬煙緩緩地蹲下去，掩麵，失聲痛哭。
可是下一瞬，她卻聽見有人叫她：“煙兒。”
喬煙滿麵淚水地驚愕抬頭，模糊視線裏，站著一個身材高大麵容熟悉的男人。隻是男那人，右手手臂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