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少,這件事我確實無能為力,哪怕我不能做這個院長,我也不能欺騙你。”歐陽誌遠懇切的看著蕭瑟騰,蕭瑟騰冷笑:“是嗎?”
歐陽誌遠不再說話,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自從得知蕭瑟騰是選擇性失憶後,他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他知道蕭瑟騰早晚會發現,隻是沒想到會發現得這麼早。
蕭瑟騰點了點頭,站了起來,不再理睬歐陽誌遠,事已至此,責備是無用的,蕭瑟騰走到歐陽誌遠麵前的時候,突然回過頭看著歐陽誌遠:“沒有其他方法嗎?”
“除非受到刺激或者是衝擊。”歐陽誌遠並沒回頭,蕭瑟騰冷冷的語氣在他的頸後如同一道寒風吹過,冷得他想打寒顫,此時,他最擔心的不是自己這個院長的位置是否能保得住,也不擔心這家醫院是否還能如同以往一樣,是市民最依賴的醫院。
他最擔心的蔣梓晨,當時蔣梓晨找人去找白羽蓉的麻煩這件事他清清楚楚,他甚至知道蔣梓晨和那個男人的關係,也知道那個男人被蔣梓晨送出國去,畢竟得罪明家,明琪是絕對會追查下去的。
歐陽誌遠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他甚至後悔當年出國,如果沒有出國就不會遇見蔣梓晨,如果沒有遇到她,自己的內心就不必這樣煎熬,眼睜睜的看著她犯錯,卻無能為力,想要忘記她,卻沒辦法不愛她。
他現在都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是個有原則的人了,或許他早就為她成了一個沒有原則的人,她做了這麼多錯事,也唯有死能夠彌補了,可自己明明知道這麼多,還要幫她隱藏。
關門聲在歐陽誌遠的身後響起,他雙手抱頭,將頭埋在膝上,像一隻鴕鳥,想找個沙堆將自己的腦袋埋進,便看不見這個世界,可思想卻清醒得可怕。
蕭瑟騰離開醫院後,竟一路將車開到了子言的別墅,別墅大門緊鎖,門前的樹上露出了新芽,雪水化成的泥水在門前的溝壑中肆意流淌,蕭瑟騰抬起眼睛看著那棟白色的建築,似乎在風霜雪雨中也顯得有些動搖。
房屋旁邊的花園裏的花經過了一個寒冬後,竟被打爛了不少,有些枝幹倒在地上,看起來讓人心痛,蕭瑟騰並不是愛花愛草的人,他隻是覺得這些花草就像當時看著自己的子言,一樣的憔悴不堪,一樣的在風雨麵前無可奈何。
想來,現在自己能找的人隻有子言了,無論是蔣梓晨還是歐陽誌遠,他們都未必知道自己遺忘的那部分記憶是什麼,但子言一定知道,而且也隻有子言語願意告訴他。
蕭瑟騰取下了手套,伸手從門外的樹上摘了一顆新芽,放在手心裏,嫩嫩綠綠的芽看起來美妙極了,生命本那麼嬌弱,初生時卻這麼誘人。
轉過身將嫩芽丟在了泥水裏,蕭瑟騰大步朝著自己的車走去,這便是生活,便是現實,再美好的東西在強大的力量麵前也隻能被混入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