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靈樞不在理會他,心中隻是說不出的疼痛。

為了這樣一個君,為了這樣一個父。

太子哥哥,到底值得嗎?

宋靈樞無奈的笑了笑,他已經用命回答了她。

宋靈樞走到宋懷清身旁,將寶印往他懷裏一踹,在他耳邊說道:

“爹爹女兒又要不孝了,後麵的事都交給您了……”

宋懷清心頭一緊,就要抓住她的袖擺,卻什麼都抓不住。

還是讓宋靈樞走到大殿中間,再次朝元溯帝拜了一拜。

“微臣蒲柳之姿,承蒙太子殿下憐愛聘定為婦,如今殿下被奸妃小人讒殺,微臣也不敢獨活,願陛下賜臣一死,與殿下生同衾死同穴。”

話罷也不等元溯帝回話,抬手拔出匕首就要往自己身上刺來,宋靈樞臉上身上都是血跡,卻不是她的,皆是先前殺了展願兒濺上的。

如今她又說出這樣的話,有這樣的舉動,臉上都是一片決絕之色,到最後眼裏竟然滴出血淚來。

“萬萬不可!”

“萬萬不可!”

宋懷清下意識就驚呼出聲,這才發現和他一起叫出聲來的不是定遠侯蕭從安又是誰?

蕭從安身子孱弱,卻也是從小習武的,此刻更是拚盡全力拽住了宋靈樞的手,卻沒有勸慰她,反而大聲怒斥道:

“太子殿下也太沉得住氣了些!難道真想看她血濺太和殿嗎?”

宋靈樞不明所以,手上一鬆,那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她順著蕭從安的視線看去,一個身穿金絲織錦蟒袍禮服的人已經緩緩走出來。

不是裴鈺又是誰?

隻見他依舊淺笑如斯,直接走到宋靈樞身旁蹲下替她擦拭臉上幹涸的血跡,末了又狠狠剜了一眼蕭從安還拽著宋靈樞手的那隻爪子。

蕭從安視若無睹,不過還是放了手,宋靈樞又哭了起來,不過卻是喜極而泣,若是現在她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她就是真蠢了。

這才對了!

她的太子哥哥一世無雙,怎麼可能迂腐到喝下陛下所賜的毒酒?

元溯帝卻像見了鬼似的看著他,太子怎麼又活了?

自己派去的宮人不是親眼看見他喝下毒酒的嗎?

元溯帝想著剛才宋靈樞的反應,是真的悲到了極致傷到了極致,一心求一條死路,所以才半分情麵也不留。

可如今太子卻好好的站在這兒,想來是連宋靈樞一起給騙了!

“混賬東西!”元溯帝破口大罵,“竟在朕眼皮子底下詐死?!”

裴鈺替宋靈樞擦了淚,方才起身衝元溯帝行了個大禮,笑著說道:

“孤不過將計就計罷了,陛下以為那淮南王真的是忠良之輩嗎?他已經在城外反了!”

此話一出朝野震驚,畢竟淮南王手裏並無實權,哪裏能造反呢?

有人覺得這事非同尋常,隻好硬著頭皮追問道: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那淮南王手中無一兵一卒,如何造反?”

“這就要問陛下了——”

裴鈺一臉嗤笑,“淮南王向陛下獻策,說是隻要賜死孤,在派人接手城外駐軍,屆時有哪位大人不服的,也不得不向兵甲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