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小的時候,我家對門是買的,很淡,淡的我快記不得它的味道了!”
2002年,章嘉7歲了,正是上小學的時候,但是家裏窮啊!連幼兒園也是湊夠了一個月的錢就上一個月,老師都記不得還有這個小朋友在藍天幼兒園讀過。
章嘉也知道家裏窮,4歲就學會了放羊,做飯什麼的更不在話下。孩子很懂事,但是章嘉的父母卻覺得這個懂事的孩子未免太可憐了。
章嘉的父母想過要把章嘉送給富人家裏當兒子,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怎麼也舍不得,怕在別人家受委屈被人家打。
在章嘉6歲的那年,在他家對麵開了個館,雖然是館,但是去的大多數都是喝酒的人,店裏規矩很多,比如不能大聲說話,也不能在裏麵賭博,更不要提什麼打架了,有一次兩撥人在館裏麵打了起來,老板一個人就把十幾個人打的服服帖帖的,就此麵館也成了這小城裏麵不多的安定地方。
對門住久了也就熟了,第一次章嘉和館老板說話還是館老板來找的。
那次館剛關門,那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章嘉的父母剛剛在工地裏回來,帶著幾塊饅頭,那饅頭用眼睛看就知道是好久的了,章嘉的父母路過館時被館老板叫住了。館老板讓章嘉的父母去吃口麵,開始章嘉的父母一直在拒絕,直到館老板說如果今天不吃的話就要喂給畜生了,與其給畜生吃還不如讓需要的人吃。
章嘉父母坐在館的座位上,不久就見老板帶著兩碗熱騰騰的麵出來了,還帶了盤醬牛肉。後來的事就不大清楚了,總之到最後章嘉父母還是把醬牛肉帶回家讓章嘉吃了。
自那以後章嘉父母需要在外麵很久時就把章嘉交給麵館老板照顧。
章嘉7歲那年,章嘉父母因為章嘉上學的事吵的很凶,章嘉很害怕,他帶著羊在郊外的空地呆了很久,那時心裏在想什麼已經記不得了,隻記得那時天很暗,隻有羊身上的毛是白的,而且還不是很白。那時也很靜,靜到微風的聲音也變得很聒噪。章嘉知道父母是因為自己才吵起來的,也知道,可能要上不了學了。
烏雲很快代替了大片的白雲,雨滴也打在章嘉早已濕透的臉上,章嘉帶著羊回到了他家門口,但是他不敢進去,他怕父母會因為他回來吵到更凶。
這時麵館老板看到了在雨中落魄的章嘉,他把章嘉叫到棚下,章嘉牽著羊坐到棚下的座位上。
過了一會麵館老板端上來一碗,這不是熱的,是涼的。麵館老板讓他吃,章嘉吃了。
麵館老板問:“怎麼樣?”
章嘉說:“好吃,但是好涼啊!”
“所以你現在對於上學有什麼想法。”
章嘉看著麵,眼淚掉到麵裏,支支吾吾的說:“我...我不能讀書了,我家裏沒錢給我叫學費,我沒法讀書了!”章嘉雙手捂著眼睛希望眼淚不會再掉下來。
麵館老板進屋裏取出了一碗熱的,端到章嘉麵前,讓他吃,並問:“這兩碗麵那個好吃?”
章嘉毫不猶豫的說:“熱的!”
“當然是熱的好吃,一碗麵就像一個人,麵再好,涼了也不好吃,人再棒,沒了理想也不是好人。我的夢想是當個警察,但是我失敗了,我現在是在做和警察差不多的職業,都是在為人服務,都是勞動者。你想讀書,如果你不讀書,你去當一個放羊的,你也注定不會是最好的。蘇武,他也是放羊的,他19年如一日的放羊,再多的誘惑他也不要,他一心隻想回家,你有他的魄力和耐心嗎?如果有就去讀書,如果沒有就來和我一起經營麵館吧!當一個沒有夢想的廢人。”
章嘉的回憶到這裏戛然而止,他沒有繼續往下說,我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裏有淚水,他抹掉了淚水對我說,結局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
他停頓了許久說:“重要的是你會不會相信結果是你想要的那個。”